“啊！！”
程馨惊叫一声，已是彻底的花容失色了。
比那些佩刀壮汉更可怕的，是莫裳花手中的枪。
那漆黑的枪口，直指着自己。程馨浑身颤抖，居然在惊恐中跌坐在地上，双腿间的地面突然多了一滩黄水，温热中散发着腥臭味。
她失禁了。
“姑……姑姑，救命……”程馨顾不得下身的狼狈，惊恐地抱住程娴的右腿。
可程娴又能比她强到哪里去？
只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脑海中思绪万千，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哀求，还是试着收买莫裳花，才能逃过一劫？
“求求你，不要杀我啊！”程馨彻底崩溃了，她哭喊着哀求道：“我是姓程的，不是姓李的。你恨李家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连我姑姑都只是李哲铭的继母，没有血缘关系的！”
程娴回过神来，也赶忙道：“对……对啊，我只是他的后妈，而且关系一向不好。莫小姐，你冤有头债有主，要恨就恨姓李的吧？”
“嗯？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呢。”莫裳花一边指挥壮汉们搬运密码箱，一边调笑道：“但放着程小姐不说，程夫人你可是李勤明媒正娶的妻子啊。我杀你出气，不冤吧？”
二程一愣，还是程馨先反应过来。
她居然默默地爬开几米，与程娴保持距离？
九号仓库的地板上，被她失禁的尿液拖出一条爬行的痕迹。
发现自己居然被‘背叛’，程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倒是莫裳花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一幕，她看得实在爽快，居然缓解了多日以来压抑的心情。
莫裳花心中不禁滋生一个有趣的念头：把程馨这种女人留下，日后或许还是李家的祸害呢？甚至，连程娴都可以考虑不杀？
“不……不要杀我，我愿意为你服务！”程娴终于开口哀求。
“为我服务？”莫裳花觉得有趣，笑问道：“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是李勤的妻子，是李哲铭的后妈。你恨李家，我一定能为你做很多事情！”
程娴是认真的。
出卖李家或许自己的利益也会受损，但总好过现在就去死。
她哪里知道，莫裳花是极有洁癖的，根本没打算真要让双手染血。掏出枪，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她们，让两人老实闭嘴罢了。
“夫人，都装好了。”带头的一名壮汉，来到莫裳花身边道。
“嗯，知道的。”
程娴突然捕捉到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壮汉居然称呼莫裳花‘夫人’？
在联想她今日摆出的架势，莫非已经找到了新的靠山？
“程夫人，我可以放过你，但你总得表示表示，我才好相信你吧？”莫裳花笑道。
“可以……”程娴一咬牙，居然主动走向莫裳花。
枪口，也在她靠近时，实实在在地抵住了程娴的腹部。
她却壮着胆子在莫裳花耳边，轻声诉说了些什么。
莫裳花果然眼神一亮，笑道：“有趣，就凭这件事，我可以相信你。但你还得给我留个证据，懂吗？”
“……懂，那就请莫小姐借手机给我用一下。”
莫裳花依言把手机递给她，程娴居然录制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她只说了一句话，连爬出几米远的程馨都没听见。
“好。”莫裳花复看了视频一边，满意地点点头：“恭喜程夫人，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程娴和程馨，最终顺利地把命保住了。
等到莫裳花大摇大摆离开，两人都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姑……姑姑，你扶我一下嘛！”
程馨还跪坐在地上。
她一脸尴尬，下身的异样感和空气中刺鼻的骚味，羞得她无地自容。
“哼！”
刚才侄女出卖自己的样子，引得程娴对她心中生厌。
“姑姑，馨儿知错了，馨儿只是胆小……”程馨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德行有多糟糕，她只能不住地哀求着。
死里逃生，程娴依旧是她在河谷市最大的靠山，得罪不起。
“唉……”
程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居然还是原谅了她。
扶起程馨，也不嫌她衣裙上的污秽和异味，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车上，狼狈返回李宅。
李宅，气氛却有些诡异。
李勤在家，李哲铭在家，甚至连沈宝也来了。
“你们去哪了？”
李勤难得摆出严肃的表情，哪怕是对他有鲜血之恩的续弦妻子，竟也有怒气？
“快去洗澡，再换身衣服。”
程娴顾不上搭理丈夫，先把程馨扶去浴室，再为她送去换洗衣物，最后才回到丈夫身边。
“带馨儿四处去逛逛，怎么了？”
“只是逛逛？”李勤咬紧牙关，终于是一拍桌子道：“河谷市这么多，去哪逛不好？非要去九号仓库，还约了莫裳花？”
“胡说！我们没有！”
程娴矢口否认。
可惜，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李勤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哲铭已经去询问过九号仓库的负责人，你还狡辩？”李勤怒道：“莫家跟咱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一直想害我儿子，你居然和莫裳花有勾结？”
程娴一愣，没想到事情败露地这么快。
她不觉羞愧，反提高音调质问道：“你背后查我？哲铭也是我的儿子，他都不知道尊重一下我这个继母的吗？”
没想到妻子还敢回怼自己，李勤被堵得话都说不出口，只憋得老脸通红，终究没再发火。
“莫裳花从九号仓库拿走的，是当初选美大赛奖金的一部分，共有三亿资金。”李哲铭淡淡道。
“不是两亿吗？”程娴下意识脱口而出，却等于承认了与莫裳花勾结。
“是三亿。”李勤两眼凝视妻子许久，目光尽是难掩的失望。
沈宝在一旁听了，也是忍不住摇头。
真新鲜。
妻子为了钱背叛丈夫？偏偏还是李氏这种原本就富贵的人家。
程娴贪这些钱做什么？就凭李勤对她的呵护，这辈子也不可能委屈她吧？
“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摇头晃脑地做什么？”程娴见沈宝神情古怪，不由恼羞成怒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是来谈婚礼筹备的。”李哲铭当在沈宝身前，冷声对程娴道：“你再敢对我女人发脾气试试看？信不信我先把家里吃白食的赶出去？”
背叛李家，除了程娴，还有一个程馨。
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李勤也点点头，妻子也就罢了，程馨留在李家不伦不类，以前还曾经对自己儿子有想法。
继续留着她，是有些不合适。
噗通！
走廊上传来重物跌倒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竟发现是程馨倒在地上。
“馨儿？”程娴尖叫一声冲了过去，却听见程馨一边颤抖着，一边紧闭双眼喃喃道：“不要赶馨儿走……馨儿乖……馨儿以后都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