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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两界共主(71)(1/1)

生随死殉 !天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把余贤从气了个倒仰, 正要喝令侍卫再上, 衣飞石已挥手道:“探头就射!”

谢茂一向信任衣飞石, 也从未把衣飞石当外人, 忙道:“小衣说不许动你们就别动!都没穿侍卫服, 小衣那边也认不全咱们的人。他若能控制局面,咱们静候佳音。老余,把人撤回来。”

衣飞石杀敌时窜进了民宅, 隔着两栋房听见了寂静长夜里谢茂的声音, 顿时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很惊讶在此的竟然不止是信王府侍卫, 连谢茂也跑这儿来了?更让他惊讶的是, 谢茂脾气居然这么好,被他强行扫了面子也半点不生气, 反而喝令侍卫配合。

衣飞石带来的亲兵都是衣尚予从边城带回的百战精英, 迅速合围堵死了去路。

衣飞石亲自带队下场捉拿,很快就将遭遇的四名陈朝探子一一擒获。

外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谢茂看着衣飞石又从去处飞掠而回,心想我小衣好俊的身手。

衣飞石便飞身落入西城兵马司的大堂之中, 确认了立在屋檐下的朱雨、余贤从身份之后, 他很规矩地交出身上的弩具、兵刃,恭敬地施礼:“卑职衣飞石求见信王殿下。”

大堂里此时漆黑无边,仅有檐角一盏荒灯。

——箭响之时, 信王府侍卫就第一时间扑灭了大多数灯笼, 尽量将信王藏于暗处。

谢茂从人群的阴影中走出来, 上下打量衣飞石, 很意外地发现这少年竟然受了伤:“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孤行宫中玩耍么?怎么会突然进京来?你来做什么?——谁伤了你?”

他一句话里问了两句受伤的事,衣飞石脸上青白一阵,似乎很不好意思,小声说:“卑职前日不告而别,大将军按军法打了我几棍子……”

衣尚予?谢茂差点喷出来。

他就奇怪了,衣飞石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从他行宫中跑出来?原来是衣尚予亲自去接人了。他那行宫圈住衣飞石问题不大,但是衣尚予要上门讨人,家里几个小猫小狗哪里扛得住?就算是皇帝把衣飞石圈了,衣尚予亲自进宫要人,皇帝也得把儿子还给人家。

可衣尚予为什么会去信王行宫找人?难道是因为容庆?不至于吧。这点小事也能惊动衣尚予?

谢茂正困惑不解,衣飞石已屈膝跪下,求道:“殿下救我。”

“怎么了?”从未见过这样示弱的衣飞石,谢茂惊讶之余还有两分暗爽。你也有求爸爸的时候!

“……今日午后有天使往大将军行辕,向大将军传陛下口谕,请大将军即刻进宫。”

这句话仿佛只是衣飞石漫长故事的开始,却已经把谢茂震得险些站不住了。

皇帝不会轻易召衣尚予进宫!更何况是一道口谕,更何况是午后的急召。——圣旨都没有,让衣尚予午后往京城赶,到了宫中只怕都已经下钥了,还见个什么驾?

最重要的是,衣尚予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普通臣子。他若进京,皇室与大将军行辕都会绷紧神经。皇帝怕衣尚予逼宫造反,大将军行辕则害怕皇帝诱杀衣尚予。

——这种情况下,皇帝怎么可能让衣尚予夜里进宫?他找刺激吗?

“不巧大将军就去行宫寻卑职了,没见着天使。与卑职一齐回行辕之后,方知此事。”

分明是衣尚予觉得这道口谕蹊跷,不想亲自进宫,可是不进宫也不行,所以才费劲去信王行宫把衣飞石找了回来顶缸。——衣尚予长子衣飞金领兵在外,能代替衣尚予进宫的,就只有次子衣飞石了。

谢茂看着衣飞石的目光就变得有点微妙。这么着急的情况下,你爹还有空打你屁股,你肯定犯事了!

衣飞石哪里想得到满脸正经的谢茂正惦记他的屁股,一字字继续交代:“卑职赶到京城时,城门已闭。因有天子口谕,卑职便请城门吏开门,却不想城楼上弓箭齐射,指责卑职为外族匪盗。”

他说到这里,脸上显出几分愤愤,“这不是瞎扯吗?这儿可是圣京城!哪路外族匪盗能凭空摸到圣京城外?”

谢茂顿时与他同仇敌忾:“对!就是瞎扯!小衣你别生气,孤替你削他!”

衣飞石有点不好意思:“那,那也不必了吧。嘿嘿,……信王舅舅。”他膝行上前一步,略羞涩又紧张地扯了扯谢茂的衣角,长长的睫毛在夜色中微微颤动,“城楼上那不知道是谁,大约是个校尉什么的……拿箭射我,嘴又臭,我一时气急,就……反射了他一箭。”

谢茂被他扯得心肝儿麻酥酥的,一直陶醉在“衣飞石你也有今天”的暗爽中,闻言瞬间醒了。

衣飞石的箭法有多好,如今世人未知,谢茂却是太知道了。

衣飞石既然说他反射了对方一箭,那就肯定是射中了。至于射中了哪儿,全看衣飞石心情好不好,想不想要对方的性命。——被他用羽箭瞄准的人,没有任何选择挣扎的余地。

“……死了?”谢茂做最坏打算。

衣飞石怯怯地点头:“舅舅,要不……我还是先跑吧?”

你就装,继续装!你要真害怕,你就不会杀人。你要真想跑,干嘛还往城里钻?谢茂看着他俊秀可怜的青涩脸庞,心里骂开了一片,却舍不得真的拒绝衣飞石的虚情假意。——两世君臣,衣飞石没有求过他一句。他太享受来自衣飞石的哀求了,哪怕是假的。

火石电光之间,谢茂就明白了衣飞石的打算。

衣尚予明知道皇帝的口谕有问题,依然让衣飞石进城来探听情况,是不想和皇室撕破脸。

可是,衣飞石和他爹不同。他一开始就想借信王之手逼反他爹,此时城门外射杀守城校尉,更是明晃晃的搞事情:他奉皇帝口谕进宫,城门吏却拿箭射杀他,他反击时杀了城门吏,就有错处也不甚大。——难道还不许人家反击了?这可是衣尚予的亲儿子,不是什么随便杀杀的人。

你这杀伤力哦,都快赶上爸爸我了。谢茂忍不住摸摸衣飞石的脑袋,衣飞石脊背一僵,谢茂也察觉到他的不自在,手稍微停了停就松开了:“待会先跟舅舅去见杨娘娘。”

衣飞石还不知道谢茂对承恩侯府干的坏事,满心欢喜地点头:“谢谢信王舅舅!”

全程帮忙坑死承恩侯府的信王府诸人:“……”你怎么好意思去找杨皇后哭啊!你刚把人家亲弟弟坑悬崖,把人家庶弟三条腿都废了啊!你还要脸吗?

谢茂将衣飞石扶起来,替他拍拍膝上的灰尘:“衣姊夫真打你了?疼不疼?要么舅舅给你揉揉?”正吃着嘴上的小豆腐,突然想起有点不对,“你从西城门进来的?”

衣飞石点点头:“是。”从青梅山大营进京肯定是走西城门啊,难道还绕个路?

“你进城时杀了守城校尉,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衣飞石不解:“只射了一箭。”我只杀了一个人,能有什么情况?

衣尚予的名声在谢朝实在太能唬人了,衣飞石杀人不眨眼,对方还未鼓动起守城将士的情绪,一波箭雨之后,衣飞石就将领头的守城校尉射了个对穿,随后吩咐亲兵们举火,露出身上大将军行辕亲兵的甲胄,高喝:“我是衣飞石,衣尚予是我爹,衣飞金是我哥,皇帝召见,还不开门?”

城楼守兵中有猫腻的,也就只有被衣飞石射死的那一人。随着此人的死亡,衣飞石指哪儿打哪儿的箭法威慑下,再有衣尚予的名声加持,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正常人也不会相信圣京城外会出现外族匪盗啊。外族人都打到圣京城外了,大半个谢朝估计也都没了。

何况,衣飞石带的人也不多,算上他自己也不过二十五匹马。逼宫?肯定没戏。

城门开得虽然曲折,衣飞石还是凭着一手箭术,与他亲爹亲兄的面子,硬生生砸开了城门。

他带着人大摇大摆进了城,也没人敢拦下他,说要把他下狱。

这位是谁啊?衣大将军的二公子。拿他倒不费事,关键是拿下来了怎么办?往哪儿关?甭管是刑部,大理寺,五城兵马司……这大半夜的把衣飞石往哪个衙门送,就是把哪个衙门往死里得罪。烫手的山芋谁想接啊?

反正都是要跟皇帝告状、等皇帝处置的事,先把衣飞石捉住干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再者说了,守城的卫戍军里,真没人想为那个半夜瞎指挥放箭的同僚出头惹事。

所以,衣飞石在射死了一个卫戍军守城校尉之后,还能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在京城闲逛。

谢茂立即吩咐余贤从:“立刻回王府调人,堵西边的口子。”

甭管西城门如今乱没乱,那一股从清河街杀到合子街的陈朝探子若从西城跑了,这笔账十有八九要算到衣飞石的头上。信王府按律蓄有五百侍卫,他去山中只带了百人,其余人等都在京城信王府待命,因此谢茂才能紧急调人。

余贤从领命而去,谢茂按住衣飞石肩头,认真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二十四骑。”

“陈朝探子往合子街去了,你带人和我一起过去。”

衣飞石蓦地回头,却见城西方向举火撩天,城墙告急!

他再没有挑衅皇室的心思,道:“殿下,卑职即刻西去驰援。您千金之体切勿轻动!”

谢茂想到陈朝探子走脱这事儿他要背锅,他也想到了。意识到谢茂是在替自己周全,他心中浮起一种淡淡的尴尬。——这人虽觊觎自己身体,可也是真对自己好。此时也无暇多顾,衣飞石匆匆告辞,身形一翩,人已越墙而去。

墙外很快响起整齐清脆的马蹄声,衣飞石已带着他的亲兵绝尘而去。

谢茂倒是想跟他一起去,那也得追得上啊!顿足道:“快追快追!”

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钱元宝忙道:“我家有马!白先生,快,咱们给十一哥牵马去!”

有侍卫叩门,外侍长余贤从先换人进门盯着容庆,惟恐他走投无路暴起伤人,自己才出门听信儿,末了回来禀报谢茂:“十一爷,承恩侯府来搜逃奴,要进门搜人。”

谢茂闻言一愣,旋即笑了:“来的是谁?”

若是普通家奴来问,侍卫肯定就打发了。如今余贤从拿不定主意返来询问,可见来人必然有身份。

余贤从道:“承恩侯府竎四公子。”

赵从贵脑子里过了一遍各家家谱,悄声提醒:“婢生子。”

在谢朝,正室嫡出确实尊贵,侧室庶出也称不上卑贱,若是侧室娘家势大,庶出就和嫡出没什么两样。真正比较没身份的是奴婢生子,没有外家可以依靠,天生就比人矮一截。

承恩侯杨上清就只有两个嫡出的子女,长女杨皇后,七子杨靖。余者皆为庶出。

有杨皇后在宫中坐镇,杨靖的世子之位谁也抢不去。可像杨竎这样沦落到替弟弟充当打手、半夜领着家奴出门堵人的地步,也着实显得可叹可悲。——就因为他是婢生子。在世人眼里,他就不是杨家的正经主子了,充其量算是个高级点的家奴。

谢茂正想这事儿怎么办才好,杨家人就上门了。他蹬鞋下床,笑道:“走,看看去。”

赵从贵一边拿扇子给他扇风,一边暗示朱雨慢点伺候更衣,口中劝道:“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您若是叫不长眼的冲撞了,八个杨四也赔不起呀!王爷,咱不是微服乔装偷偷去胭脂楼瞧那什么王女么?今儿这热闹一看,您明天还想安安稳稳地往老桂坊玩?”

朱雨似乎没看见他的暗示,手脚灵便地伺候谢茂穿戴整齐,就听谢茂对容庆说:“你去看看不?”

容庆又看不懂谢茂的心思了。不肯替他告状,又不把他交出去,信王这是想做什么?

两个侍卫牢牢看守着容庆,一行人漏夜出门,赵从贵执扇,朱雨捧着驱蚊的熏盏,余贤从一马当先提灯引路,簇拥着谢茂往客栈外边走,另有六名一直守在内院的侍卫紧随其后。

客栈外边举火燎天,灯火通明。人声呼喝,马声嘶鸣,将本就不大的客栈门巷挤得水泄不通。

谢茂才看了一眼,就说:“好大阵仗。”

他走在后边,容庆与两个侍卫走在前边。容庆才刚刚露头,外边就喧哗起来:“好大的胆子,果然敢窝藏我承恩侯府的逃奴!还不速速把人绑来,再给我们四爷磕头赔罪!否则,今日只怕不能善了!”

谢茂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外边穿着罗衫的杨家豪奴举起马鞭,照准容庆脸上抽去。

——那一鞭子本是抽向王府侍卫的。大约是顾忌着侍卫体格强健、形容彪悍,只怕这一鞭子抽下去会打起来,那豪奴临了临了将鞭梢换了个方向,就照着容庆去了。柿子捡软的捏。

啪地一声,王府侍卫伸手,鞭子恰好落在手里,一道血痕绽开,鞭子被死死握住。

“你!”杨府豪奴吃了一惊,想要抽回鞭子,却不想鞭子似是生了根,纹丝不动,“你是何人也敢和我们承恩侯府作对?可知道我们家主何人?我家……”

话音未落,就听余贤从“嘿”地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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