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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乡村天王(6)(1/1)

生随死殉 !那段视频据说是一位车主的行车记录仪所录制的画面。

网上流传着两个版本, 完整版长达二十分钟, 真实记录了车主惊讶到爆粗的连锁反应, 压缩版则进行了消音处理, 大量无意义画面被加速播放, 只剩下三分钟的精华。

李幸播放的就是三分钟的剪辑版。

视频开始时, 胖墩墩的衣飞石已经坐在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型拖车上,看不清表情。

随后他就开始了国道上的货车跑酷。

在将近十字路口时,他不用助跑,直接从本身所在的大拖车一跃而下,跳上了一辆轻卡,气定神闲地重新坐下。

轻卡行驶过两个路口,到第三个分岔路时,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跳上了十字路左转的一辆货车。

……

短短三分钟视频里,一个灵活的胖子在国道与庞大笨拙的货车上飞跃跳蹿。

李幸一边播放视频,一边惊叹牛逼。

谢茂则沉下了脸。

不管视频中的衣飞石如何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围观者如何赞叹拍手, 他看见的只有惊险。

这段视频里,越往后, 衣飞石越见力竭。到后来好几次身体不听从使唤,没能到达预定落点, 险些从飞驰的货车上摔落, 不得不顺手拽住车厢上覆盖的遮雨布, 慢慢爬了上去。

——只因衣飞石经验太过丰富, 将失误处理得非常流畅,看上去就像失误也在他算计之中。

满载的货车速度都不算很快,堆上货物近三米的高度,仍旧让谢茂心惊胆战。

他还记得衣飞石蹲在厕所里差点爬不起来的笨拙模样。

这一路飞车赶路,对前世的衣飞石而言不算什么,对穿越之后的胖衣来说,那就是拼命了。

拼了命想要找到陛下。

没看见陛下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

“你为何有追踪机?”衣飞石皱眉道。

莫非,这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小流氓就是原身的亲朋好友?系统所说的能够通过追踪机找到自己的人?他不知道视频是行车记录仪所拍,也不知道这世上有个东西叫互联网,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看追踪机里的画面,这人应该离自己很近,为什么昨天没有追上来,今天才来?

“你一路跟着我?”

“哈哈哈,大明星又开玩笑。去我办公室喝茶,这地方冷死了。”

李幸一身春装,离了车和暖气就不能活了,热情地邀请衣飞石,“对了,你来我厂里有何贵干?调查灵异事件吗?我找个当事人详细跟你说呀。”

“这是我们办公室主任白露,来,白小姐,你和大明星说说撞鬼的事。”

白露就是冲谢茂飞过眼神的年轻女孩儿。她很场面地给了一个职场标准微笑,说道:“李总,最近厂里是有些意外,不过我本人并没有见过不合常理的画面。您真的不需要叫救护车吗?”

白露对李幸半点不客气,当面就开怼了。可见底下人并不服气这位年轻的二代。

“严董秘正在等您。”白露提醒。

李幸这会儿才觉得被墩过的屁股隐隐作痛,揣好手机,揉了揉屁股,还不忘跟衣飞石招呼:“那你先坐,我这儿签好字就过来找你啊,中午一起吃饭。”

“白小姐。”

谢茂从昨天开始就想辞工,今天终于找到正主儿了,“我要办离职手续。”

哪晓得白露半点儿都不觉得惊讶,沉默片刻点点头,说:“上午我已经收到集团通知了。你的档案直接从内部OA走母公司系统,不用再办离职、入职,工龄年假也都累计不变。过几天,集团上边有了消息,我通知你去市里报到。”

谢茂:“???”

昨天吴悠离开时,确实说过要从公司直接调他的简历,但是,来自两万年之后的谢茂,还真不知道在自己没授权的情况,公司能够这么非法操作?或者说,这在新古时代是合法的?

白露才转身离开,前边已经进了办公楼的李幸又大步流星走了回来,缠着衣飞石不放。

“哎大明星,你在这里究竟有何贵干?大概什么时候回片场去?我们二少等得可着急……”

李幸进门就接了容二少发来的微信,连着十八个感叹号,催他麻溜儿地把肥石带回恒店。

顶呱呱食品厂本身就是神牧集团的子公司,李幸在杭市二代中算是个捧哏的角色,最亲近的就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神牧集团容二少。昨夜他亲爹刚死了,临死前没留遗嘱,留下公司遗产什么的……都得指着强有力的背景帮着他跟异母大哥争抢。

容二少一声令下,李幸哪里还记得其他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帮二少把人带回恒店去拍戏。

这是衣飞石刚才墩了他一回,旁边谢茂也不像个好惹,否则,李幸就敢直接绑人了。

衣飞石并不知道李幸手机的视频是网上搜来的,他以为李幸可能是自己的亲友。

衣飞石皱眉走上来,问道:“你是我什么人?”

李幸在杭市二代中也不算多牛逼的人物,经常捧各位真二代的臭脚,被噎了一句也面不改色,噗哧笑着说:“看您这话说的,我能是您什么人呀?我们容二哥这不才跟你签了合同吗?他让我把您尽早地带回去……我直接送您过去。”他说着,拍了拍停在门口的骚包轿跑。

衣飞石回头看谢茂。

“不去。”谢茂给了意见。

衣飞石的原身就算有合同未能履行,也不可能空口白牙就跟一个陌生人离开。

李幸对衣飞石好脾气,对自家看大门的就不那么好脾气了,皱眉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想不想干了?我告诉你,你玩忽职守,随便放人进门,见了老板没有半点礼貌……白露?人呢?扣他奖金!今年奖金都扣了!”

谢茂抬头瞥了他一眼,他竟觉得有些胆怯。这一点儿怯场让李幸越发觉得撑不起面子,上前一步,用手指着谢茂的鼻子:“信不信我马上炒了你?!马上叫你去睡大街?”

“哎哟——”

李二少又是一个屁股墩儿摔在了地上。

衣飞石不大习惯目前的体重,摔绊李幸的同时自己也失去了平衡。

然而,他的经验实在太过丰富了。

在发觉自己失衡的瞬间,衣飞石就调整了身体方向,干脆利索地坐在了李幸肚子上,双膝恰好抵住李幸关节,将他压得不能动弹。李幸才哀嚎了一声,脸上就啪啪挨了两个沉重的巴掌。

——这还是衣飞石记得谢茂刚才出声阻止,已然手下留情的结果。

谢茂真是哭笑不得。

衣飞石虽然是个胖子,可他是个灵活的胖子啊。

而且,他距离李幸实在太近了,不等谢茂出声阻止,李幸已经被摔在了地上。

“……以后不能这样随便动手了。”谢茂将衣飞石拉了回来,低声叮嘱。

李幸再好脾气他也是个二代,被衣飞石不分青红皂白摔了两次,脸也阴了下来。

“我他吗给你脸不要脸,不就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你牛逼什么?你给老子等着。”

李幸气咻咻地拿出手机。

在旁看着的白露连忙劝说:“李总,李总,息怒。您看严董秘还在等您签字,家里公司都有很多事等着您处理,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听说小李总跟一帮痞子玩得好,不会一个电话招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二十个手持砍刀的黑社会吧?

在一旁的余丽芬则冷笑说:“李总,这是不给面儿啊,不教训教训他们,以后怎么出门?”

李幸冲余丽芬翻了个白眼,准确地在手机上摁了三个键:1、1、0。

“喂,我要报警!有人打我!”

不到十分钟,镇上派出所的警察就开车出来了。

车上一个警察带着两个辅警,见面先跟谢茂打了招呼:“谢哥,怎么了?”

李幸气坏了。他在市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忽视?好歹也是个堂堂的二代,开着超跑出门,哪个警察不下意识地让一让,多关注一下?现在这地方可是他家的厂子,他家的地头。

最重要的是——

“我报的警!”李幸嚷嚷,“警察叔叔,他们打我!”

警察叔叔笑眯眯地上前:“哟这不是李总吗?前两天我们所长还说呢,上回真是多亏你们配合工作,我们顺利捉拿了流窜多年的杀人嫌犯嘛。”很热情地和李幸握了手,失忆般地问,“怎么了?”

“他、们、打、我!”李幸重复了一遍,指着衣飞石,又指谢茂。

“好好好,我看看。”

警察叔叔又转身跟谢茂握手,很热情地说:“谢科长啊,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啊……”

旁边两个辅警,有个年轻的大约是刚上岗没多久,没学会如此功力深厚的无视大法,一个憋不住噗哧笑了出声,又赶忙憋住保持严肃。

“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包庇他!他打了我,你们敢不立案,我就去行政科投诉你不作为,你警号是多少?市局的常局长我认识,昨儿还一起吃饭,你忽悠我试试?我曝光你,我发微博……”

李幸拿出手机,对着正在跟谢茂握手的警察叔叔一顿猛拍。

面对这种又要行政投诉又要发微博还能通天的富二代,警察叔叔只得把相关人等全都带回了镇上派出所做笔录。

衣飞石和谢茂坐在警车后排。

年轻辅警开车,警察叔叔坐副驾驶。另外一个辅警只能去坐李二少的骚包跑车。

衣飞石微微皱眉。

他知道李幸是个颇有身份的纨绔。

然而,不管李幸是什么身份,他敢冲着谢茂那样嚣张的嚷嚷,主辱臣死,衣飞石就必须出手。

现在被差人抓去衙门问罪,了不起也就是挨上一顿板子,罚些银子吧?衣飞石心想,陛下说这个世界没有贱籍,也不至于打个人就要赔命。若是判了坐监,倒是比较麻烦,花钱赎刑应该能出来?

“若臣没有想错,那蛮子是说,臣本来有一份还算宽裕的差事?”衣飞石悄声向谢茂求教。

谢茂觉得衣飞石原身应该比自己原身赚得多,便点点头。

衣飞石就放心了。有钱赎刑就好了。

谢茂本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改了随便动手打人的毛病,真见了衣飞石低头琢磨怎么办的样子,又不忍见他担心,轻声说道:“没多大事,别担心。”

在谢朝,只要不是儿子打老子,两个巴掌的斗殴,也不算多大一回事。

唯一的例外是,平民百姓打了惹不起的士绅人家,走衙门要挨捶,不去衙门,士绅家中仆从众多,打上门复仇也比较难以招架。

衣飞石的思维方式还在谢朝,谢茂指了指背后的骚包跑车,告诉他:“乡下小商人的儿子。”

前排的警察叔叔听见了,回头笑道:“谢哥,你这嘴损的……”又告诉他,“就那两下子,轻微伤都验不出来。待会儿我给你们调解一下,你呢,给那李总说句对不住也就完了。”

“他要非不肯善罢甘休,要走法院也就是个民事自诉案件,撑死了赔几百块钱……”

旁边辅警就笑:“是,叫他去告,咱连赔礼道歉都没有了。”

警察叔叔立马批评他:“怎么说话呢?不能挑起人民内部矛盾啊。”

辅警继续哧哧地笑。

衣飞石默默地记在心里。

到了镇上派出所的小院儿,统共也就三个警察带着四个辅警值班,这其中还有个不出勤的老警察。谢茂带着衣飞石进门,甭管年轻的年迈的,在办公室的全都过来打招呼,个个都叫“谢哥”。

跟在背后进来的李幸悻悻地拿手机录着视频,说:“我给你们都拍下来了!你们要是……”

一个中年警察过来拦住他的手机镜头,说:“执法机关不许摄录啊,咱们这儿有抓捕机密,泄露了出去大家一起吃处分。”这是镇上派出所的副所长,名叫胡志刚,常年熬夜加班,眼膛发青,就似个疲惫风霜的普通中年人。

“不拍可以。你们不能包庇这个打人犯!他们俩联手打我,看我这脸……”李幸嚷嚷。

打人犯。辅警又扑哧扑哧地笑。

胡所长认真看了看他的脸,点头说:“嗯,是得赶紧做笔录,再过一会儿,这脸上的巴掌印都看不见了。”

李幸悻悻地哼了一声。

“小朱,你接的警,你带他做笔录去。”

朱警官道:“来来来,李总,这边请坐。”

两边分开做笔录,李幸夸张地描述衣飞石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野蛮。

衣飞石也没打算撒谎,可是,头一个问题就把他难住了。

姓名?

身份证?

“我弟弟出门着急,身份证没带。”

谢茂连忙解围,不过,他也很头疼这个问题。

要说不记得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也算了,总不能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吧?

二人正头痛无计可施时,隔着一张桌子也在做笔录的李幸就炸了,拍桌子嚷嚷:“石一飞,别人不知道你真名,我知道!”

他掏出手机,微信里有一张肥石和容二少签的出演合同,乙方那一栏就填着衣飞石原身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

“警察叔叔,就他!你查,肯定是这个身份证!”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谢茂偏头笑了笑。

石一飞。

谢茂心想,也是,衣那样独特荣耀的姓氏,圣京也仅此一家,换了个世界就不存在了。

他在李幸手机扬起的瞬间,记住了衣飞石的身份证号码。算了算衣飞石这个世界的出生日子,原来今年五月才满十九周岁。这回倒是比朕小了好几岁。不过,……好歹是成年了。

一个小插曲过去了,继续做笔录。

衣飞石很老实,该是怎么就怎么说了。

他也是积年养成的谨慎习惯,只说事实行为不说动机,替他做笔录的朱警官也没有套词儿,四平八稳地把笔录写完,看了笔录没什么问题,按手印签字一套手续下来。

“李总,你看,这点儿伤都验不出来,真打官司,你这民事赔偿都弄不下来……”

朱警官照例开始调解。

李幸一开始也不是冲着把人拘进去来的,容二少要人拍戏呢?把人拘留了,他怎么向容二少交代?

他懒洋洋地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说:“哦,这我知道啊。可我总不能让人平白无故地打了吧?打了人就想拍拍屁股走了,有这么轻易的事?道个歉,得有吧?”

“那是那是。”朱警官是真心实意帮着调解,“石一飞,你看,是不是给人李总道个歉?这事儿你不对嘛,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你也动手,我也动手,还要法律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要做文明人……”

“我不要他道歉。”李幸指着谢茂,“他是为了你打人,我要你道歉。”

连累皇帝跟着进了衙门,衣飞石心里正不痛快。

他在警车上听了科普,知道这么点儿伤根本没什么大问题,连道歉都不愿意——你对陛下无礼,没打死你不错了,还要道歉?难道我该称赞你无礼得好,无礼得对?

叫他去那什么法院告我去!我选择赔钱。

哪晓得这不识相的居然还敢挑衅,又拿手指指着谢茂的鼻子,点名要谢茂道歉。

“打他一次八万够不够赔?”衣飞石问旁边年轻爱笑的辅警。

辅警正喝水差点没呛着:“……咳咳咳。”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们,你们听见了吧?当着你们的面都要打我,你们不在的时候他更凶,我能活着那完全是因为我身手灵活你们知道吧?他刚才就想打死我。”李幸指着衣飞石嗷嗷控诉。

胡所长沉着脸走出来,说:“行了别调解了,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拘三天。小朱去打报告办手续。”

朱警官有点懵,这点小事,用不着拘留吧?

胡所长点点头,指衣飞石和谢茂:“他们俩。”

朱警官都惊呆了,关谢哥什么事儿啊?打人的又不是他,纯属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衣飞石和谢茂还没什么反应,李幸先嗷地一声爬了起来,强烈反对:“别呀,你拘留他们干什么?大家朋友吵个嘴打个架,调解一下不就行了吗?我记得派出所没有拘留的权力啊,你们又不是公安局!你们不要乱来……”

派出所有一间羁押室,衣飞石和谢茂被暂时带了进去。

这让衣飞石非常惶恐,他倒是不在乎被关上三天,问题是这个世界的衙门怎么瞎来呢?跟陛下半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也要一起关起来?

谢茂想起原身跟派出所的良好关系,觉得胡所长可能是忽悠李幸,并不是真的要拘留处置。

不过,就算真的治安拘留三天,他也不觉得怎么了。

更让谢茂关心的是衣飞石的心态。

他知道衣飞石心理压力很大。

他习惯了穿越这件事,也在史书上了解过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制度和风俗,衣飞石则不然。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对小衣来说都太陌生和荒谬了。哪怕衣飞石再老练沉稳,初来乍到一个世界,遭遇这么多光怪陆离的风景,心理不可能毫无负担。

谢茂一手揽着衣飞石肩膀,柔声安慰道:“小衣,你要放松些,你太紧张了……”

衣飞石怎么可能不紧张?

他习惯了所有人匍匐在皇帝脚下的世界。

新世界里,所有人都在皇帝面前站了起来。在他看来,这简直就像全世界都在造反。

就算他明知道皇帝已经不是皇帝,潜意识里仍旧会对这种被忽视和不尊重的态度所激怒。李幸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几次对着谢茂吆喝训斥,衣飞石积攒了多年的思念,初临新世界的焦虑,乃至于身份骤然改变的落差,全都混杂在一起,全砸在了李幸身上。

“谢哥,有人找。”年轻爱笑的辅警打开羁押室大门,请谢茂出去。

谢茂看了衣飞石一眼,辅警立刻说:“放心,绝没人进来。”

谢茂从羁押室出来,上了二楼,走进一间挂着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

房间里站着胡所长以及另外两个穿着常服的年轻人。让谢茂觉得意外的是,胡所长站在办公桌边上,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反倒坐在桌后,俨然主人的模样——这么年轻的所长?

他没有说话,进门看了一眼。

坐着的小平头立刻起身,与另外一边看着窗的年轻人一起,端正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你们慢慢聊,我在外边守着。”胡所长招呼一声,退了出去,拉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小平头满脸焦急地说:“老大,兄弟们不找你不行了!李大红死了!”

“嗯。”

谢茂惯会装大尾巴狼,冷淡地应了一声。

心中浮起一连串问号,……兄弟?你哪位?李大红又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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