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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白小天的日记(1/1)

引子白小天的日记

1995年7月11日,农历六月十四,星期二,晴。世界人口日,暑假。

第一天。

世贸组织总理事会会议决定接纳中国为该组织的观察员。中国证监会正式加入证监会国际组织。

夜,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宿舍里。曾经无比熟悉的宿舍里除我之外,再无一人,四周安静极了。推开门去,走廊里同样空无一人,昏黄的壁灯下感觉有些阴森。不远处水房里断断续续的滴水声,让我的心更加不安。抬头看着门框上红漆的“112”,久违了的亲切。

在宿舍里我来来回回的转了一个多小时的圈,激动、兴奋、忧伤、不安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微风带来窗外不知明的花香。1995年的空气是如此芬芳。人生如此,岂可虚度?我要如那七月的花开。永不垂败。

8月2日 ,七月七,星期三,晴。暑假。

第二十三天。

今天是七夕情人节,不过似乎现在并不流行庆祝这个古老的中国传统节日。

我很焦虑。在越来越焦虑中度过了二十三天。我不是在琢磨如何来的答案,而是在担心那个世界的她。

二十三天过去了,现在应该放假了吧?家里卫生间天花板还漏水吗?隔壁的卡拉ok还唱的那么大声吗?你的年货已经备齐了吗?你手上又生了冻疮吗?你那里下雪了吗?现在你那边是晚上吗?你是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吗?你在那边还好吗?

想你。

9月15日,八月二十一,星期五,晴。暑假

第六十七天。

为期12天的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在国际会议中心顺利通过《北京宣言》和《行动纲领》后落下帷幕。

小元是第一个回来的。看着他年轻的脸庞,我禁不住紧紧地和他抱在一起,结果惹来了他半个小时的抱怨。接着是阿牛、方方、释江、赵磊和国梁。

小元的呼噜还是那样响;阿牛睡觉时依然穿着袜子;方方梦中总是忘不了间或吹吹哨子配合小元的节拍;释江连头带脚照旧蜷在被窝中既不怕气闷也不担心捂出痱子;赵磊仍然习惯将头伸出床外,似乎只有悬在半空中才可以得到格外的快感和安宁;天啊,鸭嗓子国梁又开始了他间歇性的夜半歌声,虽然有些跑调,但老实说他梦中的歌声还是强过白日里的千百倍。

看了看兄弟们,再看了看镜子中的我,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年轻真好。

“到底是命运主宰着行动,还是行动主导着命运?”两个月了,我仍旧想不出答案。既来之,则安之吧不想也罢。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今晚没有月光,也看不见几颗星星。整座校园全都落在寂静中。大概只有那黑夜为了迎接曙光,仍在寂静中奋力奔跑。

俱往矣,以后的日子里希望你和我一样坚强。唯一遗憾的是我没有来的极找个天使去爱你。

11月4日,九月十二,星期六,小雨。

第117天。

以色列总理拉宾在特拉维夫一和平集会上遭以色列极端右翼分子枪杀。

昨天去股市看了看。依旧死气沉沉。

又爱又怕的股市,吞没了我大半身家的地方,百战百败百败百战依旧百战百败的小散户心里依旧有些心痒痒。似乎春节前就要涨吧,那应该是一段波澜壮阔的行情。可惜我手里没钱,原本暑假打工能赚些钱,可惜最后只打了几天的白工,余下的日子在焦虑和彷徨中度过了。在没有向家里要钱的情况下,我成了全寝室最可怜的贫下中农。因此恐怕只能“望牛兴叹”了。

向父母开口吗?我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每半个月一封的信中总是粉饰着歌舞太平、朝气蓬勃的校园生活。去打工吗?我又提不起兴趣。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迷茫了。开学两个多月了,我始终无法融入在校园生活中。尽管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感觉到莫名的轻松,尽管身边哪怕和我没有什么交流过的同学们都会让我感觉到久违的亲切,但是置身其中的我总是无法置身其中。

往事不可追,纵然天公作祟,年轻的心也不可能再驿动着青春的节拍。

11月16日,九月二十四,星期四,小雪。

第一百二十九天。京九铁路全线铺通,将在1996年9月1日全线开通运营。京九铁路穿越9省市的98个市县,全长2235公里。

股市依旧低着头,没有启动的迹象。

晚上爸来了电话。略微沙哑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第一声就让我忍不住放声大哭,之后又是呜咽不已。弄得电话那头的爸、妈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是家里装了电话,是的,是这个时候了。

妈接过电话,说了很多,可惜放下电话后,我都不记得了。

电话中,我含含糊糊的提出了要钱的请求。妈妈一边抱怨说我死要面子活受罪,暑假没有赚到钱,早说嘛。一面毫不犹豫的说明天就邮三千块钱过来,要我注意查收。

我的心情格外的沮丧,希望这次我能至少小赚一笔。希望最后一个学期我可以自食其力。希望六年后的车祸不会发生。希望该来不该来的幸福都不约而至,希望该来的不该来的遗憾都他祖母的玩蛋去希望明天会更好。

1996年1月25日,十二月初六,星期四,晴。

第一百九十九天。

近段时间我在营业部的出勤率绝对超过了那里的清洁大婶。

从上周开始,在绩优股的带动下,股市似乎有启动的迹象,但依然是涨指数不涨股票。四川长虹看起来有些异动。成交量突然放大一倍,紧接着又连续几天极度萎缩的利害。股价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收盘价总在7.4至7.5之间摇摆。

考虑到下周就要开始考试了 ,明天我不得不去通宵教室挑灯夜战,因此在收市前我终于按捺不住进场了。只是没想到收市前又跌了两分,十块钱不见了。早知道我就该坚持到最后一刻。

现在想想以我这种患得患失的小市民的心里状态把钱折腾光了,一点也不稀奇。

还好如今我早知道。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记得在明年中报出来之前,它曾一举突破了六十块。这还不包括中间可能有的送股分红,至于配股,应该没有吧,九五年似乎不流行配股。

所以,大不了等个一年半好了。只是这三千九百块中有我向兄弟们借的一千五,所以希望这中间不要有什么波折才好。

我一点不贪婪,只要能赚一倍,就先把兄弟们的钱还了。地主如今也没有余粮,兄弟们也不容易啊。

1996年2月18日,星期天,晴,除夕。寒假。

第二百二十三天

农历的年尾毕竟最像盛妆的节日。白日里街面上的热闹不必说。就是这夜空中也显出将到除旧迎新的气象来。满天璀璨的星斗赛过了中秋的皎月。朦胧的夜色中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声“嘭嘭”的脆响,那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连环的炮仗“噼噼啪啪”的响着,这边震耳欲聋还没有停,那边就又开始了足以溃人心肺的呐喊。即便在三楼,坐在窗边,空气里依然弥满着幽微的火药香。

我很失望。

四川长虹像一只负重的蜗牛步履蹒跚的爬着,直到年前收市它才爬到8.41。虽然赚了钱,但是还是让我失望。我很失望,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之前的希望太强烈了。

等待绝对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一种折磨。

要不是早知道,我肯定早就出手了。看来我真的不适合作股票。发财的机会很多,可惜没有启动资金,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能等了。而最可惜的是这笔钱实在有些少。不过如果可以中途不把钱抽出来坚持一年半直到60块再出手,就算不计算中间可能的送股分红也能获得两万六千块。两万六要是爸妈知道,只怕下巴会掉到地上。

尽管如果真要想成什么事这笔钱还差的远。

但在我面前,赚钱的机会到处都是,可是能安全的赚大钱的机会却不多。

是随波逐流的做一个安安稳稳但内心没有什么成就感的富家翁呢 ?还是奋力拼搏去满足一下自己心底早已熄灭多时的万丈雄心呢?关键是后者的结果也很可能是鸡飞蛋打一场空。拼还是不拼,这是个让我烦恼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过去的日子让我有些感伤,未来的日子让我充满期待。不管愿意不愿意,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我将踏上辞旧迎新的征程。

…………

第一章熟悉的歌谣

白小天夹着日记本向门外走去。

“哥,春晚快开始了,你去哪?”妹妹白菁眼尖的很,尽管嘴里叼着半根香蕉。

“下去放炮马上上来。”说着白小天就下了楼。

“骗人都没买炮,放什么炮?”白菁噘着嘴巴,发泄着不满。因为小四岁,所以从小她就是哥哥屁股后面的跟屁虫。

白菁是个爱热闹的女孩,对于烟花爆竹更是喜不释手。不过她属于叶公好龙级别的,爱看不敢放。顶多也就是壮着胆子拿根长长的香去点那些只会在地上转圈圈的小蜜蜂,就这也能让她发出惊心动魄的尖叫。

不过,这个春节白菁不是很开心。因为一向爱玩的哥哥沉默的像个榆讷的老农。回到家五天了,除了去看爷爷奶奶以外愣是没跨出家门一步。缠着他去买烟花,结果等来了一句没兴趣。

“爸、妈,你们儿子大眼可很有些不对劲哦”白菁转而对正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的白爸白妈说道。

“你个死丫头,我儿子是你什么人啊。大眼也是你叫的。我看你才不对劲呢,三天不打你就敢上房揭瓦。”白妈发出了最强有力的威胁:“没得说了,晚上的压岁钱减半。”

“老妈,你可怜可怜你那苦命的闺女吧你夺走的可是她大半年的口粮啊”白菁凑到妈**身边,双手抱着妈**脖子使劲地摇。

“少来这一套。从现在开始你摇一下,减一块。”白妈毫不迟疑,很有侠女风范。

“爸啊……无枉之灾啊”白菁双手像碰着了烙铁一般,急速的离开,然后整个人毫不迟疑、义无反顾的扑到白爸身边,拉长音的同时,一个劲地猛摇他的脖子。

“好、好、好,不扣、不扣你妈和你开玩笑的呢,傻闺女”白爸笑呵呵的说道。

“爸、妈,我去看看哥搞什么明堂?”白菁哼着小曲直接出门下了楼。

“你呀”白妈用右手食指指着白爸,点点点点。

“我疼我自己的闺女还有错啊?”

“自己的闺女自己疼,我就不疼菁菁?问题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是最容易出事的,手上有点钱就更加容易学坏。我这是找个借口帮她把压岁钱收着,以后还不是会给她。”

“菁菁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在家里是个乖宝宝。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没有?你看看她夏天买的那些裙子,哪条不都是花里唿哨的。前天买的那牛仔裤,新裤子上愣开了几个破洞。还有暑假的时候,要不是我拦着,她还要买件露脐的T血衫回来呢?我告诉你啊,你女儿已经走到危险的悬崖边上,你就惯吧惯吧”

白**话才刚落地,就听见大门“咣”的一下被推开了。

还不等白爸白妈作出任何反应,就见白菁一股风一样跑了进来。她快步的依偎着白妈坐下,神神秘秘的说道:“妈,你知道为什么哥这次回家看起来怪怪的吗?”

白妈看着她没说话,不过那眼神分明在催促她别卖关子。不光白菁,白爸白妈其实早就发现儿子这次回家后有些不对劲了。以前每次放假回家,他都是忙着呼朋唤友。除非睡懒觉否则定然是一大清早就出门,等到半夜三更也未必回了家。弄得白妈不止一次的教训他:收着点,可不能把白菁的心给带野了。

可是这次回家,儿子实在是让他们夫妻俩大吃一惊。除了去看了爷爷奶奶一趟闷在家里一连五天不说,还和白妈抢着干家务活。什么扫地、拖地、晒衣服那都不稀奇,还直接将白妈手中的锅铲也给夺了。虽然说儿子做菜的本事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倒也算中规中矩。

白爸白妈虽然都只是普通的工人,但是在心里可是把儿女看的什么都重。从小到大,但凡有点好东西都是仅着两孩子。从小到大,兄妹俩干过的家务活顶多也就是买买酱油、帮着晒晒衣服什么的。这以前白小天绝对是个看着家里的油瓶倒了也未必会扶的主。

虽然说看着儿子长大了,成熟了,白妈心里热乎乎的。但是同时心里也犯了嘀咕。尽管说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会不可避免的变得成熟,但是如果没有什么突发事件的话,那定然是一个渐变得过程。而且如今白小天还没有真正的接触到复杂的社会现实,这让两夫妻不免心里面嘀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只是看着儿子那劲劲地样子,再加上眼看着就过年了,两夫妻实在不想打开某些不好的话题。

白菁向着大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妈,哥失恋了。”

“你才失恋了呢?”刚进门的白小天直接将话接了过去,还不忘反问一句:“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恋吗?”

“大眼,别瞧不起人,不就是谈恋爱吗。有什么不懂的。”白菁头一扬,小胸脯一挺:“不就是一男一女看对眼了,然后就……”

屋子里静极了。

白菁发现大家的眼光都盯着她,一下慌了。支支吾吾的没了声。

白**脸黑黑的,偏还挤出一点笑容来:“挺有经验的嘛。别虎头蛇尾呀,就什么呀就。”

“就……就在一起了呗。”白菁把手指向电视机:“我都这么大了,这电视里都是爱来爱去的,我还能不懂啊。”

“老白。你看爸妈那的电视现在还是黑白的,你妈都抱怨好几次了。说三个儿子家家都是大彩电。你看我们明天是不是干脆把咱家的彩电给妈送去。”白妈不露声色的看着白爸。

“凭什么呀”白菁嘟着嘴。

“你奶奶这么疼你,她都快七十了,享受一向不应该吗?”白**语气重了许多,声调提高了几度。

“应该。可要送就送新彩电嘛。这送一台旧彩电这也体现不了你们的孝心啊”白菁不甘的反驳着。

“你……”白妈给哽的说不出话了。

白爸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兄弟早就说了要给老两口换台彩电,可是老两口不愿意。说是年纪大了,这电视本来就很少看,很多节目根本也看不懂。买彩电纯粹是浪费钱。他当然明白老两口说的虽然也是实情,但最重要的是白家三兄弟都是普通老百姓,各家也都不宽裕。

“白菁,直说了吧。”白爸直接接过了话头:“你明年就要高考了,这是你人生中的一等一的大事。考上考不上,本科还是专科、重点还是普通、热门系还是冷门系,每一点差别都将给你今后的漫漫人生带去一个几乎是决定性的因素。我甚至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你今后的人生到底会怎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在今后一年半时间的拼搏成果。当初你哥就是不够重视,结果最后考砸了。还好厂里有委培指标,要不然现在他只能在专科里混着。专科、本科一字之差却会给你们带来今后一辈子待遇和机遇的差别。所以我和你妈下定决心,过万年直到你高考结束之前,这电视就算不送走,也不准再开了。我和你妈决心陪着你全力以赴度过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半,你自己有没有信心?”

白菁撇了撇嘴,有气无力地答道:“有——”尾音拉的长长,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不满。说完就赶紧凑到电视机的前面去,似乎想珍惜一下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白爸不再说话了。

白妈却转过头向着白小天:“大眼,你是不是真的失恋了?”

“妈,你别听菁菁瞎编。我都没恋过,哪来的失恋?”

“胡说。”本来垂头丧气的白菁立刻来了精神,她高高的举起右臂:“我检举揭发。我看见白大眼同学在楼下悄悄地烧日记。妈,你想啊,如果不是有了什么伤心欲绝、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干嘛要烧日记。他一个学生能有什么痛苦的经历,多半就是被女生甩了呗。哥,你就别撑着了。不是有句名人名言叫:不在沉默后倾述就在沉默中沉沦吗?说吧,说吧,不要怕。”

“名人名言?白大小姐啥时候成名人了?”白小天赶紧反击。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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