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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祠堂风波(1/1)

“这样的男人,才算是好男人!”

在二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渺渺结束了她的一段经典对白,这是前世里看过古天乐演的《河东狮吼》里,张伯芝对他说的台词“…你要只疼我一个爱我一个…”,这些话不那么深奥,但是,哪个女人的内心深处,不曾这样的渴盼过?只有疼爱女人的男人,才算得上是好男人,不是吗?

“可是 ——那又怎么可能?”二丫的眼睛里亮起了光彩,又很快的黯淡下去,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怎么可能出现这样娇纵女人的奇葩?

“那最起码,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你,才不枉你对他托付一生是不是?”渺渺叹口气,帮姐姐洗脑也不容易啊!

“这——倒也是。”二丫终于能够接受一些“先进”理念了,不枉三小姐指手画足了半晌。

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忒拿自己不当回事了,就好像被抛弃都是正常的似的,能遇到一个带笑脸对自己的,还觉得已经是烧了高香,真是愚昧啊!

原本,还担心黑婶子的黑男人回家,会去荷花婶儿家里先闹上一场,结果,村子里静悄悄,直等到深夜,都没有动静。

或许,那个男人竟是个明理的?觉得深夜上门去挑衅一个寡妇丢面子?还是专门等着明日里进了祠堂再发威?

二丫难得的聪慧一回,给渺渺出了个难题:“按你说的,那黑叔要是个好男人,对于黑婶子的一切做法都得表示赞同,也得第一时间去帮助她,可是,黑婶子又实在讨人嫌,黑叔到底怎么做才能算个好男人?”

“这个么——这个——姐姐,你怎么钻牛角尖儿呢?我说的,是指我们自己对男人的要求,至于黑叔么,那他得明白事理才行,就那么一个媳妇儿,还纵着她干嘛?要我,早一顿鞭子抽出门去,净给家里惹事生非的,不疼也罢!”渺渺张口结舌,到底也掰出一条道理来。

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这是咱这个小萝莉的特权,行不行?

好在,院门响了,大黄的轻吠声,笨笨三个的叫嚣声,一时之间有些凌乱,二丫和渺渺早就等得心急火燎了,急忙迎出去。

王大娘已经回了自己家,张大柱子父子疲惫的面对着两个女娃的询问,提不起兴致的说了一句:“啥也没定下来,等明儿再说吧!”

是荷花婶儿推拒了婚事?还是良子那小子诚心捣蛋?渺渺急得抓耳挠腮的,跟着大成就抱怨:“哥,好歹给个明白话,我跟姐姐牵肠挂肚的,都一晚上了!”

张大柱已经进了自己的卧房,“嘭”,关上了门。

大成无奈的揉揉冻得冰冷的脸颊,又对两个妹妹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荷花婶儿啥也没答复,也没拒绝,叫我们回来睡觉,明儿个还要开祠堂呢。”

“那良子呢?再没犯倔吧?这次让你们进门了?”二丫又添加了一个问题。

“那小子,能不犯倔?哼,幸亏的我们今儿去了,他,他想着带荷花婶儿走呢,说是再也不想留在这个村子了!”大成狠狠的锤了门框一记,显见的,铁哥们的话刺激到了这个少年,良子的失望,不仅仅是对这个村子的失望吧?对自己这个好朋友,是不是也再没有什么信心了?

跟着单亲的娘生活的男孩子,原本就要敏锐细腻的多,该是打小积攒起来的多少伤心,才令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决心背井离乡?

这一夜,好几家人都没有睡好。

村子正中的祠堂,通常在节庆之时才会开放,几个村中元老级人物和里正,主持些村中事物,还很少为了两家争吵打架的事儿开放的,这说明什么?问题很严重呗!

张大柱一家来得很早,当里正伙同几个元老到达时,祠堂门口已经聚拢了不少村民,正是大过年的,地里清闲的很,能来的就都会来瞧个热闹。

荷花婶儿一脸的冷静,被良子搀扶着,慢慢儿的走来,她的脊背挺得很直,直直的走进祠堂,并不热络的与任何人打招呼。

良子也是冷漠的,他对里正点点头,自动的帮母亲挪了把椅子来安坐,自己站在身后,一言不发。

大成再次紧了紧拳头,忽然大踏步走过去,与良子并肩而立。

那一瞬,渺渺鼻子忽的一酸,甭管老爹咋样,自家的哥哥,总算是有了个男人的样子,有义气,肯担当,这才是好样的!

张大柱子的一只脚,撇向了荷花婶儿的方向,可是他很犹豫,站在人群里,两只手不停的搓着。

二丫拽一把妹妹,让老爹松泛一下吧,别逼得太紧了。

姊妹俩挤去了大成身后,还对着荷花婶儿叫了一声,她微微回过头,给了一个疏淡的笑容。

昨日的经历,对荷花婶儿的影响不小,不仅仅是左腮上添了几道抓痕,嘴角上还有些青紫的外表,更多的,是她的神态,更加清冷了,似乎,已经对今天的祠堂审判不感兴趣,不抱希望。

祠堂里面的长凳子短凳子都坐满了人,来得晚的,就只有挤在一起,站着瞧热闹。

里正跟那几个元老嘀咕了半晌,约莫着人齐全了,才坐上了正中间的大椅子,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

“乡亲们,今儿个是要公开处理黑王氏与良子娘的纠纷案——”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乡亲们的欢声笑语打断了:“里正大人,那黑子家的正主还没来呢——”

可不是?只有荷花婶儿面色淡淡的坐在那儿,肇事的另一方,还没影子呢!

里正的脸色就有些难堪,这个黑子,想做啥?仗着在镇子上打工,瞧不起村里的规矩了,晾咱的台吗?

几位元老级的人物,也抖着白胡子心生不悦,虽然一年到头的,他们也不怎么露面,可是既然开了祠堂,迟迟不来,就是不给里正面子,不给咱这几个老家伙的面子!

几个年轻人吆喝着去黑子家叫人,祠堂里闹闹哄哄的众说纷纭起来。

有嫌那事少的就上前跟里正搭讪:“大人,叫我说,咱这村子里就得多开几回祠堂,省得大家习惯了不开,越发没了个规矩,一个村子,没有了管事的地方可不行,这不,就连女人家,也能打出血来了,传到外面去,不得笑话咱李家村村风不齐整?”

这番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虽然大部分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但是,一提到村子的形象问题,那还是要共同维护的,毕竟,娶媳妇嫁闺女的,都还得在外面受打听不是?村风要是歪了,那可得担心了!

渺渺在心中评判,看来,虽然里正大人连女人的名字都不稀的说,直接用丈夫的形式,或者儿子的名字来代替,但是村民们还不是完全的麻木不仁,对自己村子的名声,还是想维护的。

这就有的救,只要别被贫穷磨蚀了良知,被冷漠阻隔了感情,那这个村子就还有呆下去的理由,用不到偏激的背井离乡,渺渺看向良子的后背,他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微微的放松了一些。

似乎,又是过了很久,一群人抬着一个担架似的木板赶过来,那个黑叔的脸色阴沉沉的走在前面,他的儿子耷拉着脑袋在后面,抬担架的明显不是本村子的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般,进了祠堂,把木板放下,就是一片吵嚷。

“他**的当俺们王家没人了吗?一个黑寡妇就敢把俺妹子的腿咬下一块儿肉来,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村子要是没人管,俺兄弟几个自己管,把那黑寡妇交出来,俺们先把她俩腿敲折了再说道理!”

祠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李家村的男人们有些目瞪口呆,原本这祠堂是个肃穆神圣的地界儿,外村人,是不容许闯进来的,天大的事,不得自己家关起门来解决?这属于人民内部斗争,谁胜谁负其实没多大关系,可是,这闯进来了外村人,还骂骂咧咧的口出不逊,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欺负咱李家村没能耐啊!

此刻,纵使村民里是一部分看笑话的,幸灾乐祸的,甚至要偏帮着黑婶子欺负孤儿寡妇的,这一刻,也被激怒了,尤其是活像被人扇了几个响亮耳光的里正大人,已经“腾”的站了起来。

他终于无比的后悔,不该为了多给自家挖挠些银钱,对村子里的事情不上心,这象征着严肃正义的祠堂,有多少年不处理事务了?竟然混的不被外村人看在眼里了,擅自闯进来不说,还敢当着他的面叫嚣谩骂,这是骂的荷花寡妇吗?这是骂的咱村子,咱这个里正啊!

如果说,昨儿夜里的里正大人,还龌龊的肖想着双方都有错,可以各打五十大板,每家交些罚金充充自家的荷包,那么现在,他必须摇身一变,以一个完全正义勇猛的形象出现,才能镇得住今儿个的场子,挽回李家村摇摇欲坠的名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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