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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1/1)

天,即是正义。

万物生息,天道轮回,唯有此为亘古不变之理。

宇贺神望天长叹,俯身看向仍未打算放弃、处于备战姿态的毘沙门,庞大的身体发出鳞片的摩擦声,蛇信不时吐露,不到万不得已,她确实不想跟毘沙门动手:“毘沙门啊,你这是要跟天宣战吗?”

“……”毘沙门咬紧了牙,她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弁才天的这种形态,但哪怕是面对大国主命的巨型蜘蛛之身,她毘沙门也未曾怕过,但是此番,站在这个女人身后的却是天。

弁才天就算再救人心切,也不可能说出以天为名的谎话,所以天真的是要她放过夜斗,古往今来,天几乎从未干涉过这种事。

“……可恶。”毘沙门忍不住低咒一声,狠狠扫向躲在宇贺神背后的男人,目光交接后,他只是默默做了个鬼脸。

宇贺神往后看了一眼,淡定地一尾巴把某人扫到三米外,直接脸在下、屁股朝上,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她又转回头看向毘沙门,看得出她仍没打算放过夜斗,她只好在又一次叹息过后,开口呼唤:“清助。”

“是的,大人。”一个厚重的男人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但他并未现形,而是直接以神器的姿态出现在宇贺神背后——一面堪比其主身体的巨型镜子,但所投射的画面绝非周围,而是条背靠大山、水流湍急的大河。

“这是……印度河。”兆麻很快就能将地理位置锁定,本就未放送过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是打算干什么?”

毘沙门一怔,看向那面镜子的眼睛倏地睁大:“难道你要……”

“毘沙门天,身为七福神之一,竟公然忤逆天的旨意,作为同伴的我只能忍痛代以天罚,引印度河之水,覆其所在。”宇贺神似有无奈地叹口气,仿佛她所说的的打算也非初衷,说完后缓缓地抬了下眼皮看向毘沙门,“我一个弹琴的当然不是你的对手,只能稍微用些极端的方法了。”

“你太卑鄙了!”与自己所料分毫不差,毘沙门愤恨地看向本应该是自己同伴的女人,但她却又不得不承认,早在宇贺神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没有人可以违背天。

她于天什么也不是,只要人类仍会对神许下愿望,神明便不会消失,哪怕现在的自己真的死去,那新的毘沙门也很快会出现,而记忆却无法传承下来。

天需要的仅仅是顶着毘沙门这个名讳的存在,在违背天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了价值。

宇贺神闭上了眼睛,放低了姿态:“毘沙门,我们还是和解吧。”

“……”

毘沙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唯有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她明白那句和解已经是弁才天所给的最后一次和谈的机会。

——真的要放走夜斗吗?

“……威娜。”兆麻忧心忡忡地出声,他还是希望一切都能以最和平的方式解决。

“不用说了,兆麻。”毘沙门开口打断了兆麻的话。

事到如今,毘沙门反而出奇的冷静,始终捏紧刀柄的手慢慢松开,她缓缓将头低下,辨不清神色。

“我,可以放他离开。”

“……”

毘沙门的这句话让宇贺神那边的三人同时松下了一口气,且不说神奈喜是单纯地来救人、夜斗更是完全没有兴趣跟陈年往事纠结,就宇贺神说要引水入高天原什么的,她都得慎重掂量掂量后果。

但与之相反的,毘沙门那边的人全部悲伤愤慨不已,为了平白无故死去的海巴,为了自己主人的隐忍退让,但他们又不得不强撑起不变的笑容,互相安慰——

“姐姐大人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是啊,既然是天的旨意,也没有办法了吧。”

“嗯嗯,我们完全赞成姐姐大人的做法呢。”

……

“啊,还真是没办法啊。”陆巴忽然收起了一直不停干抹着眼泪的手,抄起袖管缓下了脸色,恢复了原本的自若。

原本仅是答应了那位,要是有人来救夜斗就一定要在内部帮衬下,演变到现在这种状况,无非是自己兴致上来的产物,想要试试看那位曾斩杀麻字辈一族的家伙到底有几分本事,他也没有真指望他能打败这种程度的毘沙门,看来之后给她的药还得加重才行。

等到那个时候,他或许就能看到他说想见的、最美的光景了。

……

但这些话在毘沙门的耳朵却是不一样的味道,没有什么可以赞同的,自己没能替那些神器们报仇,她终归还是在天的面前屈服了。

所以,不要再在自己面前勉强地笑了。

夜斗看着神色不定的毘沙门,他张开口或许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他们之间几百年的恩怨又怎么可能是这样就能说清楚的?

他没有杀死那个什么海巴,却真的斩落了“麻”字一族,不管出于任何原因,有些事当时没说,现在就更不会说。

要杀要剐随便她毘沙门吧,反正看着她绕道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夜斗,阿喜。”宇贺神撤下了神器,弯□体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走吧,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嗯。”夜斗最后看了眼仍站在原地低头不语的毘沙门,犹豫间还是没有放开手中的雪器,转身离开。

神奈喜在向毘沙门弯腰鞠了一躬后便跟上了夜斗,搭过左手扶着他的肩膀继续前行。

……

“威娜。”兆麻看了眼要走远了的三人,轻声叫了从刚才开始便不再说话的毘沙门,却仍未得到回应。

兆麻不经意间露出些许忧伤的表情,他其实真的很想看到像弁才天说的那样,毘沙门和夜斗间可以真正的和解。

但是会有那么一天吗?

兆麻不敢想象,也不敢期待,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道标。

“兆麻。”毘沙门稍显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缓缓抬起的双目没有了复杂的情绪,波澜无惊的如同一潭死水,“我果然还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离开。”

在耳朵里不停回荡着的是回忆里哭泣着的求救声,不停、不停、不停地击穿她的耳膜,她能从那个时候支撑到现在,完全就是依靠着对这个男人的仇恨,让她将可以杀死他的机会白白放开——不行,她真的做不到!

毘沙门摇晃了下身子,轻启嘴唇:“囷巴。”

一只狮子应声划破天空落到毘沙门身边,她翻身坐在其上,那狮子随即四肢一动竟踏云而上。

宇贺神仍未化作人形,直到毘沙门可以与她得以平视的高度她才停下,举起右手呼唤真名:“数巴!”

另一把手枪再次出现在她手中。

“兆麻,定位。”

“威娜!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

沉默以对,毘沙门知道最后的机会转瞬即逝,她的拇指打开了保险,连犹豫都没有,肉眼在简单地瞄准后,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嘭——!”

毘沙门开了枪。

没有兆麻的精准定位,神器的威力暴增,这一颗子弹以惊人的速度直直射向了夜斗三人。

来不及了。

兆麻就算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且不说这颗子弹会造成什么后果,屁沙门在开出这枪的瞬间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在向天宣战。

……仇恨真的已经蒙蔽了你的双眼了吗?威娜。

感应到了身后力量的袭来,夜斗一怔,瞬间后退转身提刀拦在身前,正面向这边飞射而来的子弹:“嘁,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这么大的威力,雪器就算能把它切断估计也要受到不小的冲击,但眼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拜托了!雪音!”

原本都打算鱼死网破了,谁知——

“停下来!”

忽然出现的黑发少年拦在了夜斗身前,站在了那颗子弹的运行轨迹上,两手挡在身前,淡色的能量波动是在阻止那颗子弹的前行。

但那也只是放慢了片刻,子弹停止的时间连肉眼都捕捉不到又继续向前飞射。

“停下!”

“停下来!”

……

但少年放弃,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哪怕那颗子弹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惜他的能力对于物理时间的控制几乎没有,这么逞强下来的结果就是从手指开始的血管尽数爆裂,可哪怕皮开肉绽也没能起到真正实质的作用。

神奈喜看清了来人:“小偷先生?”

没错,那就是好不容易从失效的缚中挣脱后赶来的东泽辽。

“喂!你疯了吗?!”夜斗一惊,想要提刀上去帮忙,却被对方打断——

“你就好好给我呆在那里!”

不仅仅是不想在夜斗面前示弱,东泽辽咬紧了牙,继而逐渐加大了自己的力量,而与此同时的,喉咙已经泛起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子弹的速度慢慢缓下来了,像是在镶在了这层看不见的墙上,滞留于空气中。

东泽辽的十指慢慢向下弯曲,最后奋力一捏,子弹周围的空间就像被挤压了,最后在离他不过一米的地方炸裂成无数碎片,飘落到地上。

东泽辽嘴角流出了血,却已经没有办法去擦拭了,他无力地垂下双臂,从肘部开始到指尖都已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出那原来是一个人的手。

“……东巴。”毘沙门看着远处的少年,骑着囷巴落到不远处,看到他手上的伤眼中划过不忍,就好像是伤在了自己的身上,但很快这份不忍又被怒火代替,“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你真的背叛我了吗?!”

“毘沙门大人。”东泽辽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两步,手臂撕裂的伤口仍在淌血,体力不支下跪倒在了地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救他,我只是想要问大人……报仇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

“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的事,我或许真的不能明白您对夜斗的仇恨。”东泽辽抬头看向毘沙门,眼中只见坚定未有后悔,“但现在为了他,不惜跟天作对……毘沙门大人,您是要舍弃我们了吗?”

“别说胡话了!只要是姐姐大人的意愿!不管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会接受!”站在不远处的是被东泽辽暂停了时间的绫巴三人,她们赶来时仅仅听到了东泽辽的话,不由开口大声反驳。

“没错,这是我们追随毘沙门天的觉悟。”囷巴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所以……不要再为自己的背叛找理由了!东巴!”绫巴愤愤地看向少年。

毘沙门却没有理会旁人的话,她看着摇摇欲坠、体力透支的少年,忽然在他的话里读懂了些什么。

“你该明白的,毘沙门。你或许可以不管自己的生死,但你的神器们呢?你认为他们会选择在你违背天的旨意后离开你吗?新的神明可以在人类的愿望中重新诞生,但他们若是受到天罚,那就真的是永远消失在世间了。”宇贺神看向远处那些属于毘沙门的神器,其中不乏老弱病残,“你是为他们取名的父母,但真正的拯救仅仅是这样吗?我看到了你神器的觉悟,但你的呢?沉溺在过去的痛苦回忆里,这难道就是你的觉悟吗?”

“我……”毘沙门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早已无言以对,她不得不从心底承认宇贺神说得没错。

一直陪伴在毘沙门身边这么多年的兆麻自然明白她内心的动摇,其实这件事本身或许可以更单纯地去解决,只要他把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得说出来,毘沙门的心结就可能得以化解。

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兆麻开口道:“威娜,其实那件事……”

兆麻刚想说出口,可眼前本就虚弱的少年忽然歪了身体倒了下去,毘沙门急忙上前一把将人扶住,慌忙叫着他的名字,根本没法顾及兆麻要说下去的话。

东泽辽在毘沙门怀里咳出一口血,他快支撑不住了,只能用最后的力量紧握住毘沙门的手:“毘沙门大人,已经够了……您还有我们,不是吗?”

东泽辽没有得到回应,在说完这句话就像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东巴——!!”

“没事的,威娜,他应该是只是疼得昏过去了。”兆麻冷静地得出了结论,但眼下他的话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就好像是被故意打断的一样。

他不禁捏紧了拳头,到头来自己还是没能把那件事说出口:“……不管怎么说,快叫陆巴过来看看吧。”

于是,在毘沙门紧急的呼唤声中,陆巴带着药貌似匆忙地赶了过来,一片混乱中,他们似乎都无暇再顾及夜斗他们。

宇贺神看着满面着忧色的毘沙门,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明白这次她是真的放弃了:“我们走吧。”

“嗯。”

“夜斗!”感觉到了他们的离开,毘沙门抽身起来看向那个再次转身要走的男人,手中沾上的、属于东泽辽的血汇聚到指尖滴落,她的眼神仇恨仍在,“下次再见,我定会取下你的首级!

夜斗问言却未驻足,走了两步后才抬手挥了挥示意听到了:“啊,要来就来吧。”

他放下手收回口袋,故作帅气的背后是一脸的戚戚,在心里默默补了下一句话:如果你能找到我的话。

等到回身都看不到毘沙门他们后,这次的拯救大行动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神奈喜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去了。

她回头一望边上,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都是一张极度紧张后垮下来的疲惫脸。

雪音也从夜斗的手中脱离,化为人形,算是第二次的作战体验让他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痛,连走路都在打晃。

夜斗看他这样子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忙嬉皮笑脸地贴上了上去:“不错嘛,雪音,才这么点时间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雪音听了这话停下了敲着背的动作,有些讶异地看向夜斗,但没一会儿又把头一扭:“那当然啦,只靠你这个没用的无名神,那就糟糕了。”

“喂!什么叫靠我就糟糕了!”夜斗依旧是听不得夸奖以外的话,立刻原地跳脚了,“不要随便夸夸你就得意忘形啊!臭小子!”

“我实话实说而已!没有我你可是被那个女人揍得很惨吧!”

“胡说!你来了,我不一样还是被揍吗?!”

“看吧!你自己都承认自己一直在被揍吧!”

“你!”

结果又吵起来了。

神奈喜看着吃瘪的夜斗和仍在不留余力毒舌着的雪音,忍不住笑了起来,搞得他们两个人反而莫名其妙了。

嗯,还有精神斗嘴,确实是没问题了。

“阿喜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感情真好。”神奈喜笑得咳嗽了两声,耸耸肩说得轻松。

夜斗和雪音听了这话同时僵了一下,在对视几秒后默默背过身,完全就是消化不良的样子。

等胃动力稍足了一些,夜斗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庭院,忽然又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奈喜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毘沙门仍旧没有释怀,你们以后还是会……”

“啊,我得继续躲这家伙,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么多年我都已经躲出习惯了。”他用平淡的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末了还转头咧嘴一笑,或许只是想用自己的笑容告诉自己她真的没有事,“我说阿喜啊,以后你也要小心了,这次跟我这么扯在一起,肯定已经被那个痴女拉黑了哦,会被追杀也说不定。”

神奈喜嘴角抽抽,看向说得一脸愉悦的夜斗:“……你这么开心地说出那么吓人的事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呢,阿喜就只能一直呆在我身边啦。”夜斗理所当然地说出了自以为很棒的理由,抓起神奈喜的手举到两人之间,“我会保护你的。”

“……”神奈喜的嘴角倒是不抽了,但脸不小心给木了,沉默了好一会才接话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但不可否认的,这话她意外地喜欢听,四目相交间,被他抓着的手也紧紧将其反握。

“我说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雪音黑着脸站在两人中间,一只手扯过一个,奋力要把那握着的两只手掰开,未果后只能朝夜斗提了嗓门,“放开阿喜啦!手汗这么多还好意思乱来!”

“不要!来打我啊!”夜斗完全不知羞,还朝脸色越来越黑的雪音伸手比个“V”。

“啪!”

没等夜斗嘚瑟完,宇贺神已经毫不客气得一尾巴抽在了他的头上。

正打算如夜斗所愿打他的雪音反而被眼前这狠狠的一击给吓得忘记自己原本要干什么了……这一下,真是看着就好痛好痛。

夜斗摸着吃痛的脑袋站了起来,哭丧着脸看向宇贺神:“宇迦耶你干嘛?!”

宇贺神默默递给他一个万分鄙视的表情:“我说你们几个,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吗?”

“……哦。”夜斗乖乖闭了嘴,但想想又觉得不对,抬头对仍像做山似的宇贺神说道,“我说宇迦耶你一直保持这么大的块头不累吗?”

“累啊。”宇贺神一秒回答,甩动着尾巴往前挪了两步,“但太久没有变成这个形态,我得想想怎么变回去。”

“……”

“……”

“……”

三个人同时在心里排起了六个点。

“唉,回家回家,真是麻烦死了。”宇贺神懒懒地打个哈欠,但因为这个身体,使她这个动作看起来非常吓人,“你们做好准备啊。”

完全不明白要做什么准备,夜斗不解地问道:“做什么准备啊?”

“哦,因为这个体型不方便,我们就用原始一点的方法回地上吧。”

神奈喜愣了下,总觉得这几个饱含深意:“原始一点的……方法?”

夜斗依旧没明白,还更困惑了:“到底什么啊……喂!宇迦耶你又要干嘛?!”

“用原始的方法啊。”抡起大尾巴的宇贺神理所当然地回答,那语气仿佛在说跟蠢货说话就是累。

“我说你别这么野蛮啊!真活该你这把年纪还没男友!”夜斗还在捶死挣扎,但这话说的更像是自暴自弃。

雪音也明白了接下去要遭遇的是什么,忙开口说道:“大婶你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宇贺神:“……”

神奈喜已经绝望地拿手掩面:“……完了。”

于是,神奈喜、夜斗和雪音三人被怒气值攒满的宇贺神一尾巴狠狠地从高天原扫了下去,那大概就是流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多……为了完成榜单、、最后一天我给拼了……【疲惫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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