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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异山奇变(1/1)

早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令狐烨就将乾坤袋压在了自己身下,而此时他根本就不敢有一点动作,因为他感到了那个陌生少年身上所散发的杀气。

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裸的杀气!

令狐烨敢笃定只要自己哪怕露出一个小动作,那泛着精铁之光的箭头就会射入自己的脑袋!

少年身旁的老者脸上皱纹遍布,体格却很健壮,那少年也有令狐烨差不多点身高,那老者却还比他还高了一个头。其眉毛似雪,长长的拖到脸颊上,就似佛陀的寿眉一般,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任何的气息散发出来,但越是这样,令狐烨却越是心惊,意念探扫之下,仿佛泥牛入海,老者的丹田中的真气恍如汪洋深不可测,令狐烨自问就算是真气充盈的时候也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者的对手,莫说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了。所以他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知道接下来对方肯定会有话说。

老者伸出一只手将少年的弓箭按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又移到了地上那一滩洒落的药汁上,在加上此时少女手中端着盛着散发着同样药味的瓷碗,自然他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但他仍然问道:“这是你端来给他喝的?”

“爷爷……”眼见老者没有怪罪之意,少女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却遭来老者严厉的一个回瞪,忙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亲近陌生人,尤其是修道者!”老者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的语气波动,他的目光转向了令狐烨,冷不丁的沉声问道:“景鸿是你什么人?”

令狐烨一怔,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他马上摇头道:“前辈所说之人在下并不认识,不知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休要胡言诓骗,爷爷有此一问必定事出有因,如是说来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这次说话的却是那个持弓的少年,看他神色严厉,明显不相信令狐烨所说的话。

令狐烨素来吃软不吃硬,况且自己说的是实话,当下有些气恼,撇过头扫了少年一眼,冷声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信不信由的你们。”

“你!”少年还待说话,却被老者阻止,哼了一声站在一旁。

老者细瞧了令狐烨片刻,手掌翻过,手中却多了一面古朴的铜镜,令狐烨眼睛一亮,那铜镜左右镜边雕有龙凤,不是他的仙罗护镜又是什么?激动间想要起身,却又牵动了伤口,重又仰躺而下。

“小子,别以为我年纪大就是老糊涂。”老者笑着望着他,目中厉色一闪,“你若不认识景鸿,又从何得来这仙罗护镜?”语气一顿,略带讥讽道:“这件神界仙宝在六界之中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当年景鸿在神帝手中抢得,若不是他传与你,你又从何得来?”

“神界仙宝?原是神帝之物!”令狐烨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虽然已经知道仙罗护镜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但却没想到其来历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不过再怎么说,这神镜也是自己的师傅传给他的,那个景鸿是人是妖,是男是女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而看这老者此刻的面目似乎对这景鸿有深仇大恨一般,要是胡乱承认,只怕引火烧身,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一致否认道:“实在不是我虚言诓骗前辈,只是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景鸿,此镜乃是我师尊云仁逸所传,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知。”

“云仁逸?”惊惧之色在老者脸上一闪即逝,随即化为一阵狂笑,“五百年前云仁逸肆意屠戮我族类,想不到五百年后他的弟子却落到我的手中,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一丝狠厉之色在老者眼中闪过,强猛的真元在掌心化为一条尖梭,就欲一掌就此将令狐烨格杀!

“爷爷!”

少女从未见过平素里和蔼可亲的爷爷如此盛怒,当场就有些震惊,不过这一丝震惊在老者出掌之前猛然消失。一直不敢忤逆老者意愿的少女眼见势头不对,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挡在了令狐烨的身前。

“怡雪,你给我闪开!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我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知道现在爷爷的表情很可怕,不是我以前心中的那个平易近人,心存慈善的爷爷。你以前连一枝碧叶一朵野花也不忍心折断,今日为何要杀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少女的声音很大,带着几许哀求和委屈,眼泪扑朔朔的流下。

老者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有那么一刻,他有些心软的微微收敛的劲气,然而下一刻光焰却更加的汹涌。他不顾少女的哀求,只是转头对身旁的少年喝道:“将她拉开!”

少年将巨弓往身上一背,就欲上前将少女拽脱开来,当是时,地面忽然颤抖的厉害,犹如地震一般,一个尖锐凄凉的声音忽然似炸雷一样从远即近的传来,“你这条嗜血残暴的独狼,还我夫君命来!”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幽怨而凄厉,就像索命的冤魂滚滚回荡在众人耳畔。在场的除了令狐烨之外,三人尽皆露出恐惧的神色,而老者的脸上除了那一丝的惊恐还夹杂着莫名的痛心。

“又是一个黑暗之日。”老者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蓦然转身离开,在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王觅,你和我出来。怡雪,你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似乎又有些放心不下,反手扔进了一把匕首,冷声道:“床上那小子如果有什么不轨,立刻杀了他!”

那被老者唤为王觅的少年临走之时仍不忘狠狠的瞪了令狐烨一眼,似是无声的告诫他不要动歪心思。

等他们走后不久,令狐烨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大片的呼喝呐喊声,夹杂着潮水般的密集脚步声以及兵刃的交击声,似乎外面正经历了一场旷世大战。

事实也是如此,用黑石铺砌的栈道上此时汇聚了数不尽的人流。令狐烨所在的山洞也于他此前猜想的一样,是在一侧嶙峋峭壁上挖出的,而整面山壁上还有许多如蚁穴的山洞。在这片几乎笔直的悬崖峭壁前倚壁搭建了一条盘山的栈道,此时黑压压的人群就像一条长龙挤在这宽不过只能并行三人的栈道上,每个人的手上都持着各色的武器,一脸戒备的望着南方那片雾气弥漫的沼泽地。

那老者此时身处在栈道的最高点的一处塔楼上,在他身旁的王觅犹如一座黑塔一样站着,他的弓已经拉成满月状,搭在弓弦上的箭却不是那种精铁黑箭了,而是换成了一种散发着蒙白色淡光的细长之箭。

老者深深的望着前方那片广阔的沼泽,似乎想要洞穿那层层的雾气看到深处的景象,他的神情悲哀,皱纹形成一条条沟壑,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他叹了口气,似是在说于自己听一般的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沉沦在你的心魔中没有醒悟么?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明白为父的心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就似一缕春风没有什么声息,却奇异的清晰的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就在他最后一个字的余音回荡在这片深渊峡谷中的时候,远处的沼泽地却似无端升起了一股风暴,剧烈的狂风吹着栈道咯咯直响,有些人甚至站不住脚跟,踉跄跌倒。

远处的白雾被龙卷一样的羊角风吸引的朝上聚集,恍如一条腾飞的白龙在天地间咆哮,一个凄厉的女子声音尖啸道:“死老鬼,莫要在这里惺惺作态,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却知道你是个嗜血残暴之徒!当年若不是你横加拆散我们二人,今日我又怎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你当年要杀我,甚至最后导致我的灵魂封印在这片暗无天日的死泽之地,这些都可以原谅,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就是要让你痛不欲生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龙卷飓风猛然一炸,白雾之中冲出一条巨大的紫色光影,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美艳用世间最美的词汇都难以形容,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词用在她的身上就像是在亵渎。实在很难想像这么一个美丽的让人窒息的女子竟会说出这么让人心惊胆战的话来。

唯一与天下所有女子所不同的是,她只是一个元神,更准确的说的话,是一个因为极大怨气而不肯堕入轮回的厉鬼。

六界众多生灵,即便是神界的神,按道理说肉身毁灭之后,元神再过强大也不可能在人世间逗留太久,然而眼前这个女子的元神散发的气息却分外的古怪,既有森然的鬼气又有阳间的阳气,她的身上已经透露出浓郁的黑气,那是凌厉的鬼气,骤然在她飞冲之际化为无数条黑流涌向栈道上的人群。

就在她动身的一刻,王觅也放开了弓弦,白色的如水晶一样的羽箭似一条匹练一般闪耀的剧烈的白光射向了女子的胸口。

黑气鼓动似翻滚的沙浪,女子只是随手一掌就将那只白色的羽箭击飞了开来,但于此同时白色的水晶羽箭忽然爆炸为一团剧烈的白光,掀卷起大片的黑气,同时也令女子的身形微微一顿。

王觅没有任何停留的又连番射出了三箭。

他的箭技十分的高超,加上那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造的羽箭威力不凡,三条流光更似穿空的彗星,分别以极快的速度分三路射向女子的头、胸、腰三处。

这一次女子并未用元神抵挡,她只是让黑气包裹着全身,就这么直直撞了上来。

羽箭和黑气撞击的那一刻并没有发生激烈的轰鸣,黑气与白羽箭相交的地方涌起黑白两色光芒。黑气在不断的消散,与之相同的羽箭表面的白光也不断的湮没,直至整枝长箭被黑气完全侵蚀腐化掉。

此时女子已经强行突进了百丈,她起先分散出的数十股黑流也冲到了栈桥上的众人身上,只消被黑气击中的人无不面色泛紫,就像发狂的野兽胡乱的用指甲撕扯着自己的**,不消片刻就成了一具乌黑的碎骨。

“冤孽,真是冤孽啊!”老者看着那些死状凄惨的族人,沉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双臂一振,白眉飞舞,身上的衣袍就像充了气一样鼓涨起来,周身充盈外散的劲气将塔楼的蓬顶都掀飞了,他的人已经在飞扬的木屑中如展翅的大雕一样直上高空,迎上了那个飞速冲来的阴影般的黑团。

身后人影重叠,一个个的身影就像怒射的利箭从栈道上腾空飞起,充满了愤怒、誓死、决绝、无奈等各种复杂的表情跟在了那个伟岸的身影之后冲了上去。

一团刺目的白光和浓墨般的黑气冲撞在一起,群山震动,无数人影惨叫着被那爆炸的气浪冲击的四下飞跌,撞在坚硬如铁的山壁上萎靡般的滑入不知多深的峡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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