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习习，吹来潮湿的气息，让这些从来没见过辽阔大海的少年，兴奋得在船板上打滚。
嗯，那是在玩摔跤的澹台明月和纳兰拓。
听着澹台明月时不时发出的惨叫，慕容清欢很淡定地继续看自己手上的丹方。
和纳兰拓摔跤？这不是他自己找抽么！
而一旁，君清璃幽灵一般晃了过来，默不作声地掀衣坐下，将脑袋搭到慕容清欢的腿上，眨着漂亮的眼眸，眼波一荡一荡地看着她。
慕容清欢被他那双小扇子一样的浓密睫毛晃得有些发晕，不客气地抬手在玉石般光洁的额上敲了敲。
“一边去，别在这里闹我。”
身侧传来一声幽幽长叹。
“娘子自从拿到丹方就不理我了。”
慕容清欢低头不语。
这个丹方是走的时候氐人族女王送来的，应该算是赔罪礼吧。
所以她就不客气收下了。
据说有一名不知为何重伤落海的天灵域来人正好被氐人族抓住，从他身上搜出来这份丹方。
看起来，这应该是出来寻找药材的人。
而根据这上面的药材判断，很可能就是那种能短暂提升修为的丹药。
所以慕容清欢正在尝试能否通过这个残缺的丹方将那个丹药研究出来。
然而，面前这个幼稚缠着她的人，是不能让她好好地继续研究下去了。
“我似乎听见了墨墨的惨叫。”
几声带着哭腔的“娘亲、爹爹”从远远的海面传来，简直是闻者落泪。
“给它点教训！”
君清璃直起身子，懒懒地回头瞥了一眼。
慕容清欢有点心软，“应该马上要进入危险区了，让它上来吧。”
男子抬手弹出了什么东西。
墨墨身上的禁制终于解开，立刻扑扇着翅膀湿漉漉地冲向了巨舟。
黑色的毛球刚一落到甲板上，就听水声哗啦一响，自家爹爹立刻咬着牙冷哼了一声。
“笨蛋，怎么还带了条尾巴！”
“咦？”
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却见一只巨鱼跟着它朝着甲板跳来。
那鱼还没反应过来，甲板上忽地浮现一圈金光，一道紫电直直落下，正好劈在鱼的脑袋上。
一阵烧焦的味道过后，传来澹台明月欢快的声音，“哥，又有新鲜的鱼肉吃了！”
纳兰拓翻了个白眼，嘟嚷道：“鱼肉都吃不完了。”
这一路行来，不长眼睛朝着他们船上撞来的妖兽和巨鱼不少。
然而，都没等它们靠近，就被君清璃在船上布下的防御攻击阵法给电死了。
“哥！”澹台明月一脸期盼地看向自家兄长。
红衣男子悠悠地卷起袖子，一副准备下厨的模样。
而他那个神出鬼没的影卫煞，已经冒出来开始帮忙分尸了。
其实，熟悉以后才知道，澹台明镜虽然喜欢装得神秘兮兮鬼气深深，实则是全能型贤惠兄长。
除了赚钱和算计人是一把好手，连厨艺也是不错。
将自家娘子牢牢抱在怀中的某个厨艺白痴笑眯眯地看着澹台明镜来回忙碌，忽道：“等回去了，天衍圣城的大总管之位，非你莫属。”
红衣男子睨了他一眼，“我只对赚钱有兴趣。”
君清璃嗤笑一声，懒懒道：“天衍城的大总管，若是放到外面，和一个中型势力之主平起平坐，也是可以的。至于钱财，我还指望你帮我赚钱呢。”
“五五分！”澹台明镜毫不犹豫回道。
慕容清欢一愣，“澹台明镜也要去九重天域？”
他连修为都没有啊，去了那里，要如何生存？
“嗯。澹台家，都会去。”君清璃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就是他和澹台明镜的协议。
看见慕容清欢好奇的眼神，男子笑着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明镜他们家族其实也是流落到太虚大陆的古族。而他们家族的体质有些特殊。”
“变异属性？”慕容清欢托着腮，饶有兴趣地追问下去。
“嗯，他们家很容易出现变异属性，但是出现变异属性的人，都活不过二十岁。”
“什么！”少女顿时震惊，下意识看向了旁边和纳兰拓没心没肺打闹在一起的澹台明月。
他只比自己小一点点，现在也已十五了。
难道，他只有五年好活了？
“这是他们家族的隐疾。”君清璃静静道，“只有突破圣灵巅峰以后，才能依靠洗经伐脉的机会将它祛除。否则就会灵力反噬，极度痛苦地死去。”
一瞬间，慕容清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突然明白为何澹台明月在家族中如此受宠，从来都活得随心所欲。
以前，他家族之人都以为他活不了多久吧。
“你可以带走明月的吧？”她迅速道。
君清璃点点头。
正是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强大天赋和伴随其中的致命隐疾，才让这一家族在完成第一代的使命后，就一直执着地想要重回更高的界面。
然而，从低级界面前往高级界面谈何容易？
若不是被其他界面之人看上，或者像慕容清欢这一样万年难得一遇地得到了神兽印记，就只有一个法子。
“用钱贿赂。”
“什么？”听着这个词，慕容清欢是真的有些发傻了。
君清璃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有足够打动某些人的珍宝，他们也许会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放几人通过域门。”
“他们？是什么人？”少女疑惑道。
“等你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了。”君清璃神秘兮兮地一笑。
“难怪澹台明镜这么努力地赚钱。”慕容清欢喃喃。“能够让那些人看上的东西，可不是晶石金铢这些寻常东西。也许只有上古神迹里面的遗物，还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不过，现在明镜倒是不用这么辛苦了。我既答应了他，自然有法子将他们家族的年轻一辈
带走。”
顿了顿，他忽地看向慕容清欢，迟疑道，“若你舍不得祖父，也许..”
看见男子紧张的神色，慕容清欢侧头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她直觉，也许祖父并不会想离开。
毕竟，自己的两名儿子，都在九重天域出事。
那里，也许对这个老人而言，是一块不可触碰的伤口。
“你在想什么？”看见慕容清欢走神，身侧的男子忍不住开始偷偷摸摸吃豆腐。少女回过神来，将不老实的爪子一把拍下去，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询问，“你听过九霄神兵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