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锤，一个强光手电，还有拇指放大镜，张霖先用小锤在龙卵上轻轻敲了一下，放在耳朵上倾听，随后又用强光手电在龙卵周身照了一遍。此时他额头布满汗水，大冬天的头顶冒热气，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小张，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这东西该不会真的是真的吧？”王龙祥心急如焚，这块羊脂玉如果是纯天然形成的，那价值可就大了。张霖急得满头大汗，咬着牙说：“王老爷子，我跟石头打了一辈子交道，就算是再高明的造假技术，我也能看出点道道，但是这块羊脂玉，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如果硬要说有破绽，就是这龙纹太像了，太像人为的！”
杨毅的爷爷笑着说：“我孙子怎么会骗人呢，再说这玉不就是从石头里切出来的么，这哪能有假。”爷爷所认为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他这条老龙被锁在乡下一辈子，眼界知识已经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王龙祥面色不定，似乎在做什么挣扎，最后下定决心，从张霖手中夺回龙卵，对杨毅说：“我回去找人鉴定一下，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买下来了。”王老爷子把话说满了，这生意怎么都是稳赚不赔，真的绝对是赚反了，假的也不差，能让他和张霖都看不出的东西，糊弄别人足够了。
杨毅鼻子都快要气歪了，倚老卖老也不带这样的，谁他妈说要买给你了？凭什么！但是杨毅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毕竟还在人家手底下工作呢。杨毅有顾忌，三爷可没有，一把抢回龙卵不说，还推了王龙祥一把，差点把他给推倒了。
“你个老家伙还敢再不要脸点吗？人家什么时候说要买了？哦感情你发家致富都是靠强卖钱买的？”都是老狐狸，谁不知道谁那点小心思。王龙祥被三爷点破心思也不恼，舔着脸说：“哎吆，三哥你别生气啊，我哪说要强买了，您这说说的哪里话，还是得看小毅的意思，你说对吧杨毅？”
还问个屁的意思，小眼神还能再暧昧一点吗？杨毅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说：“王爷爷，这块玉我暂时不打算出手，一来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二来我也想增加一点收藏，您也是个收藏家，嘿嘿，您懂得。”王龙祥冷哼一声不说话了，看得出他有点生气了。
三爷撇嘴道：“还是那个死样子，买不着抢不到就生气，你能有点出息吗？”王龙祥反嘴道：“有没有出息也就这样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有点小爱好怎么了？我又不是不给钱，小子报个数吧，今天老子愿意出回血。”
“闭嘴吧你，跟年轻人还使小心眼，你让杨毅报价，他好意思多要吗？我替小毅要价，，一千亿，多一分也不要，给钱吧！”三爷得意的说。杨毅犹豫了，一千亿是什么概念？自己玩命败家也很难花完吧，王老爷子要是真答应的话，自己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呢？
王老爷子的脸色给了杨毅答案，都绿了！“你发神经啊！不卖就不卖，你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一千亿啊！”王龙祥面红耳赤道。天宇集团的确是王龙祥一手创办的，是集团总价值无法估量，一千亿远远不止，但是总价值并不是流动资金，王龙祥他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闲钱。
三爷鄙夷道：“天天说自己有多有钱，我看你不还是个破落户吗，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哼！”王龙祥这下是说不出话了，在那呼哧呼哧的喘气。
“两位爷爷都别生气，就为这块玉不值当的，您要是真的喜欢，就拿去玩，回头玩腻了再还给我就行。”尽管心里在滴血，脸上却必须笑出来，杨毅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像一种名为汉奸的职业。
杨毅一说这话，王龙祥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还没说话，三爷又怪声怪气道：“来来来，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不要脸！”“哼！白拿小孩子的东西我还干不出来，走杨毅，带我再去看看你那两件藏品去。”哪用得着带啊，他自己就熟门熟路，他连杨毅放藏品密码柜的密码都知道。
每次王龙祥见到金丝楠沉香弥勒佛像都跟见了绝色美女杨毅，抱着就不撒手了，完全沉醉在这种奇香之中，现在又多了一件龙卵让他爱不释手，倒是张霖还算淡定，戴着白手套察看那座唐代的鎏金观音像，他的分析点评都是从工艺雕刻来的，三句离不开本行。
吃过午饭，两位爷爷在跟王龙祥斗嘴，而张霖因为身份的关系，根本不敢插话，反而成了最沉默的一个。柴森晃晃悠悠从外面跑过来，把脑袋往杨毅脚面上一搁，就开始睡了。周琳惊讶的说：“你这条小狗好聪明啊。”“您看他哪聪明了，都快胖成猪了。”
杨毅把柴森拎到腿上，给张霖展示柴森肉乎乎的肚子。张霖道：“看狗可不能看体型，大多数狗的领地意识都很强，如果有外人进入它的领地，它就会狂吠，老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那是因为它聪明，要么不叫，要么就扑上去咬人，你家这条小狗第一次见我没有露出敌意，说明它能从你的言行举止分析出我是敌是友。”
这次轮到杨毅惊讶了，柴森先天不足，全靠系统哥活下来，而系统哥也说过，柴森的智力堪比七八岁的小孩，聪明劲没话说，没想到张霖居然能看出来。“你对狗有研究？”张霖摆手说：“谈不上研究，当初还没做生意的时候，帮人家养过一年的狗，所以稍微懂一点这方面的知识。”
张霖很健谈，天南地北的人土风情他都知道一点，哪怕是杨毅的老家他也去过。“你们家那边的苹果很出名，当初我跟我爱人路过那边，正好是秋天，果农还请我们吃苹果，这一晃眼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呵呵，我们那边的人都很大方，如果路过果园，摘几个果子吃没人会说什么，前提是别伤害果树，要不然肯定得挨骂，挨揍都有可能。”
张霖大笑说：“怪不得我们第二次去人家跟我们翻脸，原来问题在这，这件事是我们的错，亏我这些年还以为是时代变了，人也变了。”杨毅笑着说：“下次您去我家，我爸有承包的果园，您去随便吃，算我请客。”“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下次就算绕远我也得去一趟。对了杨毅，你入玉石这一行多久了？”
杨毅想了想说：“我应该还不算入行吧，我就是运气比较好。”张霖感叹说：“这运气跟实力分不开，没有白来的便宜，我听老熊说了，你之前还解了一块墨翠料子，今天这颗龙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相信，你就老实跟我说吧。”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入行就是在今年，第一块赌石也就是墨翠，这就是熊老先生帮我加工过的吊坠。”张霖看了一会儿，恋恋不舍的还给杨毅：“的确是老熊的手笔，下次再有这么好的建料子就联系我吧，价格从优，我保证比市面上高百分之十。”
杨毅连忙摆手，自嘲道：“您饶了我吧，赌石这一行水太深，我怕折里面出不来，一次走运是老天保佑，两次走运是祖宗保佑，谁知道第三次谁来保佑？我这点小身价真的不够折腾的，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您想要墨翠料子，还是找别人吧。”
这次不是杨毅耍大牌，而是怕别人起疑心，一刀穷，一刀富不是开玩笑，谁都有打眼的时候，因为赌石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例子多不胜数。是杨毅有系统哥绝对不会失手，但是你怎么解释呢？运气好？眼力准？故意卖两块什么都没有的破石头？杨毅还没那么败家，杨毅都害怕自己回头会被拉解剖。
张霖面色复杂道：“这一行的确不容易混，现在造假技术又越来越新，我手下一个老伙计，上个月才入手一块毛料原石，结果一刀切垮了里面全是人造填充，当场气的吐血，差点就交代了，哎，都不容易啊！”
“嘿嘿，我爷爷从小就告诉我，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自己的难处，千万不要看人家挣钱就眼红，入错了行，到时候就哭去吧。”张霖摇头苦笑说：“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我当年要是有这句话，绝对能早发家三五年，其实干什么都一样，还不是都要吃喝拉撒么。”
“张先生，我想问您一件事，你看我这件龙卵如果拍卖的话，能值多少钱？”张霖惊讶道：“你真的打算卖？”“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张霖考虑了一会儿，开口说：“我说不好，你这龙卵是天然的，龙又是咱们的图腾，我都不敢想价值多少，我劝你最好不要外露，小心引来心怀不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