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副总离开了酒店。
他冲蒋小曼发了一顿火，甩下狠话：“过去我真是太纵容你了，早知道你也没清高到哪里去，就不会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你还想要代言，就给我乖乖待在我安排的地方，少去勾搭外面的男人！我最多只给三天考虑时间，三天后，过时不候。你不来，就永远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扔下一张小卡片就走了。卡片上面写了个地址，蒋小曼知道，这是副总曾经带她去参观过的一幢郊区小别墅，当时曾经暗示了可以做为一件礼物，送给她。当时她觉得那种地方的小别墅也值不了多少钱，一百万顶天了，要她为了这点钱而牺牲色相并不值得，所以没答应。现在，副总对她已经变了态度，这小别墅也不再是礼物，而是命令她去的场所了。
蒋小曼浑身无力，从床边滑落到地上，忽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她怎么能甘心？！这么一个老男人，长得丑，又胖，还不是很有钱。她正值青春美貌，如果真的做了他的女人，这辈子就别想出头了！以前要不是觉得他手里还有点广告资源，能为她争取到欧氏家化的代言，她用得着跟他纠缠吗？她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要跟他发生什么实质上的关系！
蒋小曼咬咬牙，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了。只是一想到那即将到手的广告代言，又觉得心如刀绞。这次回公司，老总已经生了她的气，连代言都丢了，就更没有了逃避惩罚的底气。公司会怎么对自己？那即将进组拍摄的新戏，还会属于自己吗？她又得罪了陆水晶，会不会被陆水晶以及她的经纪人排挤？如果想要换一间公司待着，她又才签约不久，手里根本拿不出钱来付违约金。
而且，无论这家公司多么不重视她，真的算得上是她有史以来遇到过的资源最好的经纪公司了。才签约没多久，就给她拿到了那么多配角的戏。如果离开了公司，还能找到更愿意捧她的人吗？
蒋小曼心里空落落的，不住地发慌。她胡乱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却又坐在床角开始发呆。发了没多久的呆，她忽然想起了欧靖祺，又不甘心起来。
昨晚上她好不容易接近他一回，只可惜没得他的好脸。她本来还想过两天再找机会努力一下的，至少也要问到他的手机号码才行，不然以后没法跟他保持联系，更没法进一步与他接触来往。可现在，她却没法再在G市待下去了，什么机会都是泡影。这可是她遇到过的最有价值高富帅，难道真的要放弃？
要不要再试一下？今晚……还有机会的。她可以等到明天再坐飞机离开。
想到这里，蒋小曼飞快地跑到浴室去，开了头顶的大灯对着镜子细细端详脸上的痕迹。因为被副总甩了一个耳光，她的脸有些肿了，今晚恐怕会更明显。她手忙脚乱地将行李箱重新打开，找东西想要做些补救。
欧靖祺这天晚上下班有些晚，一直加班到晚上九点多。当他步出欧氏家化总部大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司机开车在大门口的路边等他，他一手拿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手机跟女朋友唐媛通微信，嘴角含笑，听着唐媛用微信发来音频，提醒他今晚风大又凉，小心别着凉，心里暖洋洋的。
他还没走到车边，就看到一旁石狮子后头冲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他面露疑惑停下了脚步，等到那个人影跑到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才借着大堂里照射出来的灯光，认出那是蒋小曼。
蒋小曼今晚穿着一身白色纱质镶蕾丝花边的连衣裙，披着长发，看起来清纯甜美，楚楚可怜，只是脸上的妆容稍嫌浓了一点，粉底打得太厚太白了，加上这一身打扮，在大堂偏青白色的灯光照射下，如同黑夜里飘荡的女鬼。她还冲着欧靖祺露出了一丝不太自然的微笑，大概是努力想要笑得甜美诱人些的，但不知为何，脸上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竟使得她这微笑显得格外吓人。
如果是胆子小些的人遇上，一定会吓得尖叫起来吧？
欧靖祺虽然不怕鬼，但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皱起眉头：“是蒋小姐吧？你有什么事？”
蒋小曼努力笑得更“甜美”一些：“真是太巧了，欧总，我碰巧在附近散步，路过贵公司大楼，想起即将要跟贵公司合作了，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你这是刚加完班？真是辛苦啊。你吃饭了吗？不如我请你吃宵夜？就当作是感谢你找我做产品代言好了。”
欧靖祺淡淡地说：“蒋小姐客气了，代言的事是由副总决定的，跟我没有关系。”说罢就要继续往车的方向走。司机瞧见这边的情况，已经开门下车迎过来了。
蒋小曼怎肯死心？她抢上几步挡住欧靖祺的去路，继续维持脸上“甜美”的微笑：“欧总，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知道，如果没有你点头，副总也不会……”
“你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欧靖祺忽然不耐烦了，直接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对你跟副总之间的事一无所知？！”
蒋小曼噎了一下，勉强笑道：“欧总，你真的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欧靖祺冷漠地说：“你在副总面前说陆水晶的坏话，是我告诉她经纪人的。你昨晚上在餐厅故意让人引走我的女朋友，好借机来跟我搭话，也是我告诉副总的。你的所有算计都在我的眼里，你觉得我对你会有什么误会？”
蒋小曼双眼瞪得老大，满脸的不敢置信，只觉得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似乎忽然变得可怕起来。
欧靖祺对她却只有冷笑：“如果你真的自认为清高，不愿意被人潜，可以理直气壮地跟我说你和副总之间是清白的，那就不要接受他安排的代言。但你没有，你坦然地接受了他的两次推荐，这就表示，你对自己跟他之间的交易是一清二楚。之所以又打起我的主意，是因为不甘心吧？又或者是觉得，副总的条件不足以满足你的胃口？你以为我有多蠢，才会对一个明摆着是贪图我财富地位的女人付出信任和友情？你还想算计我的女朋友？你根本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
蒋小曼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机打开了车门，欧靖祺迈脚坐了上去，冷冷地回头瞥了她一眼：“趁早给我滚，别在我和我的女朋友面前碍眼了！你那点小聪明，能骗得了谁？真是个小丑！”
车门啪的关上，欧靖祺坐车扬长而去，只留下蒋小曼在大楼前发呆。秋风瑟瑟，似乎刮得更凛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