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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1)

男人在情/事方面一向有惊人的天赋,苏岩觉得林兮南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装的那么乖是为了诱惑自己这只小白兔。

在她走神的时候,林兮南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后腰,顺着脊骨一直往上,在有障碍的地方停下来回抚动。他身体的热度烫得惊人,差不多能直接煮火锅。

他湿润的唇在光滑白嫩的脖颈来回游移,时而不轻不重地啃一口。苏岩只能被动地任他撩拨,一双眼满含水光,嘴唇被他吻得肿胀,鲜艳得要滴出血来。

“林兮南。”苏岩喘息着轻轻叫他,声音飘忽,柔得像水一样。

他附到她耳边说:“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从医院回来的一路,他失魂落魄的,直到看见她站在自己家门口才活了过来。可是一想到那男人抱着她,他就难受,把她拉过来就吻,不管不顾的,还差点擦枪走火。

现在他是后怕了,要是她生气了怎么办?

苏岩任由他抱着,感觉他身体的热度在慢慢消退下去,顶着她的那个部位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林兮南,你抱够了没有,我腿软。”

“再等一会儿。”他圈着她的腰,稍微松了点,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

苏岩被他气笑了,“为什么道歉。”

“我这样……怕你生气。”

苏岩:“……”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生气了。”

林兮南身子一顿,马上放开了苏岩,一双清澈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她。苏岩被他逗乐了,踮起脚尖伸长手,林兮南就很配合地弯下了腰。她揉了揉他的头发:“摸摸头。我不生气,但是我饿了。”

“出去吃?”

“想吃你的做的饭。”

林兮南心情大好。“那去超市买点菜吧,冰箱里没有存货了。”

家附近就有24小时的超市,他们走到生鲜区,苏岩走在前面挑挑选选,林兮南推着购物车在后面。

“要买什么?”她回头询问林兮南的意见。

林兮南想了想说:“我不吃青椒和香菜。肉类的话不吃羊肉。其他的都可以接受。”

苏岩点点头,“知道了。”她挑了一把青菜放进购物车,然后说:“我就吃这些,你来挑你要的吧。”

林兮南一挑眉,“吃的这么少?”

“晚上不怎么想吃东西。”

林兮南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么好养,能替我省不少米油呢。”

苏岩回瞪着他,“谁要你养。”

林兮南轻轻一笑,也不恼,挑完蔬菜和肉转到食品区拿起一排酸奶放进购物车。苏岩不动声色,上次跟他来超市就买过一次这个酸奶,没想到他记住了。

他们逛得很快,因为是有目的性的挑选。作为女人,苏岩完全对逛街这件事情免疫,以往何临安拉她出去逛街买衣服,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叫苦连天吵着要休息。何临安为此没少笑话她,身为女人,连血拼购物的天性都没有。

回到家里之后,林兮南是系上围裙的那个。虽然林先生很想吃苏岩做的饭,但苏岩表示她只会做粥。他只好自己动手了,不过苏岩在旁边给他打下手,洗洗菜,摘摘豆角什么。不时还调皮,在林兮南切菜的时候从背后悄悄环住他的腰。

林兮南身子一僵,停下了动作,“你就不怕我切到手啊。”

“没关系,我给你包扎。”

林兮南:“……”

他回身抓住正在偷笑的苏岩,把她揉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吻住她,直到她瘫软在他的怀里。然后伸出手点点她的鼻子,笑着说:“你要是再调皮,我们俩就没有晚饭吃了。”

苏岩被吻得服服帖帖地,任他摆弄自己。林兮南轻笑一声,把她打横抱起放到椅子上。苏岩就真的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林兮南做饭的背影。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棉布格子衬衫,下摆束进裤子里,宽肩窄腰都被苏岩收尽眼底。两条笔挺的大长腿被休闲裤包裹着。

臀部。好像也挺翘结实。

苏岩小小的脸红了一下,一不小心就联想到她被他顶在门板上那段。

正在做饭的林先生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那啥了,他炖了个汤,又快手炒了两个菜。香喷喷的味道直冲鼻息。苏岩肚子里的小馋虫被勾了起来,晚饭意外地多吃了半碗,结果撑到蜷在沙发上动都不动。

林兮南洗完碗走过来把她捞进自己怀里,苏岩像一只小猫一样,轻声哼哼。

“怎么了?”

“吃多了,有点不舒服。都怪你,做得那么好吃。”

林兮南躺枪表示很无辜。他的大手游到苏岩的腹部,自右向左顺时针画着圈。

“这样揉一揉能促进消化。”

苏岩笑,“又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林兮南耳根有点红。“恩。我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外地,她总是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老转一些这样的文章给我看。”

“恩。”

他的手心温热,隔着衣料传过来让苏岩感觉到温暖和安心。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饱暖思xx。在这么舒服的环境下,苏岩很给面子的睡着了。她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林兮南轻轻摇了摇头。

吃饱了就睡,难道养了一头小猪?

他轻轻抱起苏岩进了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睡梦中的那个人一占枕头就中规中矩起来,像右边侧卧着睡。林兮南给她盖好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才去书房绘稿。

可是一提起笔,眼前都是她的模样,俏皮的、严肃的、镇定的、冷淡的、害羞的……

心念一动,笔随心走,白色的纸上慢慢勾勒出女孩亦喜亦嗔的眉眼。

苏岩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她的大脑被当机半秒,随即回想起了一切。

她竟然吃饱就睡!!!!猪一样!!!

“啊”她轻呼,双手捂脸。仅有的那点高冷形象恐怕在今天都丢光了。

她翻身下床连鞋不都穿就往玄关奔,正好遇见洗完澡出来的林兮南。

他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一条浅灰色的运动裤。头发上的水珠低落顺着锁骨滚向胸膛,最后没入裤腰里,晕开了一小圈黑色的痕迹。

苏岩的心咯噔一下。他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大半夜不要玩裸/男诱惑好吗?

虽然袒/胸露/乳的男人她见的多,但都是在手术台上。她是医生,他们是病人。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关系了。

但是现在,活色生香摆在面前,她觉得脸有点烧。

“你光着脚要去哪里?”林兮南问。

“我要回去。”

“十一点半了。你确定?我这里过了十点就不好打车。”

苏岩:”……”

你先穿上衣服咱们再说话。

”没事,我让朋友过来接我。”她一掏兜准备拿手机打电话,发现是空的。

手机呢?

林兮南偏了偏头,示意看茶几上躺着一只黑色的手机。苏岩走过去拿起来正想给何临安打电话就听见林兮南淡淡地说。

”刚才有个女人打电话找你,我说你在我这里她就挂了电话,还让你注意安全。”

苏岩:”……”

她现在想打妖妖灵。警察叔叔,这里有一个坏人,你们快来把他带走!!!

趁她呆,林兮南转回卧室把拖鞋拿了出来放在苏岩面前,又低下身子替她穿上。

”今晚在这里住吧,明天再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这话有没有歧义?有没有?苏岩脸一热,脑子里浮现了一些深入浅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趁她愣神,林兮南大手一伸把她搂住她的腰,侧头贴在她的耳旁轻轻说:“今晚住这里,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羽毛骚动着她的心,酥酥麻麻的。苏岩不自觉就点了头。

林兮南到卧室去找了一件短袖和一条长裤,递给苏岩。“你先将就穿一下。”

苏岩也不扭捏,接过衣服就往浴室走。他家的浴室很干净,洗手台上只摆着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和一只须后水,多余的都没有。在洗手台另一边,躺着一只电动剃须刀。

这男人的生活真够简洁的。想起自己梳妆台上那一排过去的瓶瓶罐罐,苏岩就暗叹男女之间,果真是天壤之别。

她脱下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浸到温热的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一天过得有点累啊。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

林兮南出去了?这么晚?

没过多久,她又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试探着叫他:“林兮南。”

“恩?”

“你刚才出去了?”

“恩。”

在客厅的林兮南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了。手里的塑料袋装的是女性的内衣裤。刚才他去买的时候,店员看了他好几眼。他不知道尺寸怎么分,只能拿大概的。

“咚咚。”林兮南敲了两下门。苏岩几乎是反射性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拿穿过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

“你开一下门,给你递东西。”他的声线都跟平常不一样,低了好几个度。

苏岩站在门侧边,小小地开了一个缝,林兮南给她递了一个纸袋。她接过来把门关上,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才又跨回浴缸,把纸袋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套全新的女性内衣,而且尺码也都没有错。

他刚才出去买这个?

不不不,关注的重点应该是他怎么知道我穿几码?!

苏岩在浴室磨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她穿着林兮南的短袖特别宽大,空空荡荡地能塞两个她。她伸手把包头发的毛巾拉下来擦拭着,在客厅没有看到林兮南,又转到书房去。他正坐在画架前,耳根红通通的。

那一瞬间,苏岩觉得心里最柔软的那块被触动了。他那么害羞的人竟然跑去给自己买了这些。

“在画稿吗?”

苏岩突然说话,把林兮南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正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就手忙脚乱拉起旁边的白布盖上画架。

苏岩笑他,“在画什么不能给我看的东西吗?”

“没……没有。”

她唇一勾,绕到他身后用手臂圈住他,侧脸贴着他的脖颈轻声说:“真的吗?”

她身上散发着与他一样的沐浴露的香味,呼吸洒在他的颈间,温热湿润。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

在他反应不及的时候,苏岩快速伸手拉掉白布,画架就暴/露无遗。

白纸上跃然的那个眉目清秀,亦喜一嗔的女孩,不是她又是谁?

“原来在画我。那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停了一会儿,她又说:“我好看吗?”

林兮南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真乖,给你一个奖励。”苏岩笑着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要出大事了。林先生的理智崩溃了。

他侧过脸找到苏岩的唇,精准地吻下去。苏岩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做,胸腔里的空气一稀薄,她就站不住。林兮南给她轻轻一带,她就顺势跨坐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不许诱惑我。”林兮南埋在她的肩膀上闷声说。

苏岩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红通通的耳垂上,张口轻轻咬了一下,林兮南的身子就僵住了。胯间坚硬如铁的东西正好抵住她。她不安分地动了动。

林兮南倒抽一口冷气,嘶哑着嗓子说:“别动,祖宗。”

苏岩也不想动,可是她被顶得很难受。她想要站起来,让两个人的身体分开。可是身子被林兮南圈住,根本动不了。

“你放开一点,这样你会更难受。”苏岩说。

林兮南抬头看她,一双眼水光潋滟,面色潮红,呼吸粗重,眼底染上一抹暗哑的情/欲。他倾身吻住苏岩,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带着是带着侵略性的霸道。

苏岩被他吻得浑身燥热,更是动来动去。

林兮南闷哼一声,把苏岩打横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自己欺身上去,双手撑在她的脸侧,哑着嗓子说:“是你诱惑我的。”

他的唇细细密密地落到苏岩的额头,脸颊,鼻尖,锁骨最后辗转在唇上不肯离去。苏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啃吻着。他的手从t恤宽大的下摆伸进去,在光滑的皮肤上轻轻移动,指尖的高热让苏岩轻轻一颤。最后停在那个被束缚的地方,在边边上探访了好几圈,不得门入,便抬起头问苏岩:“可以吗?”

他已经忍到了极致,额头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苏岩不说话,双手却环上他的腰身。这是无言的鼓励。

林兮南就像得了令的野马,撒了欢似的。一双手笨拙地解了好几次都解不开。

早知道就不给她买了!!!好后悔!!!

苏岩支起身体,双手绕到身后替他解开。障碍被清除了,他没在后背做多少停留,很快游离到胸前,握住那一团软肉,指尖在突起的那一点周围旋转。苏岩有点受不住,抓住他的手说:“别,很痒。”

林兮南轻轻一笑,把手抽出来放在t恤下摆。“让我看看你,好吗?”

苏岩侧过头去不看他。他慢慢把t恤往上推,苏岩的身体就毫无遮拦地在他眼前,他低下头含住其中一粒,换来苏岩身体的一阵颤栗。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脱光,她就这么躺在那里,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遮才好。

这样太吃亏了,自己被他脱光光,他却还穿着衣服。

苏岩伸手捏住他短袖的下摆,说:“脱了。”

林兮南轻笑,支起半身,张开双手,“你来。”

我来就我来,谁怕谁。

她坐起来,双手捏住他的衣角往上拉,林兮南很配合地举高双手,衣服就被脱下来了。

那裤子怎么办。

他的身材很好,流畅的肌肉线条末端被隐在裤腰下面。林兮南拉着苏岩的手覆在腰带上,“你来解。”

苏岩红着脸去解,没有他那么笨,几下就解开了。

他身高腿长,往床上一趟,苏岩完全就被遮盖了。两个人赤/裸相拥,林兮南只是吻着她,调动她的情绪。

苏岩忽然想起了什么,推推他的身子问道:“有那个吗?”

林兮南身子一顿,翻身在床下捡起长裤,摸出一个盒子。

苏岩笑,“你刚才下去买的?”

心思被戳破,林兮南脸又是一红。他撕开包装,套在身下又覆到苏岩身上。

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时间并不长久。但是关于男人的面子问题,林兮南懊恼地捶床。苏岩伸手抱住他的腰,脸贴到他的背上轻声说:“没关系,你已经很好了。”

林兮南翻转身,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搂住她,说:“谢谢你。”

苏岩本来就累,晚上还这么被折腾一番,眼皮都抬不起来,没多久就睡了。林兮南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又给苏岩清理好了才抱着她睡去。

早上一睁眼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阳光投在卧室的地板上像铺了一层碎碎的金沙。苏岩在林兮南的怀里醒来。她枕着他的胳膊,所以她一动,林兮南就跟着醒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禁红了脸。

林兮南轻声问她:“难受吗?”

苏岩摇了摇头,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醒来,与他一起看到清晨的太阳。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睁眼,你与朝阳同在,这就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两人起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林兮南问苏岩想吃什么,苏岩说想吃面,青菜面。

两个人吃完面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苏岩说:“我明天要回医院上班了。”

“恩。”

“回去以后可能会比较忙。”她用手指在林兮南胸前画着圈圈。

“我知道。我会在这里等你,不管你什么时候来。”

苏岩一愣,把他压倒在沙发上。“你说,你是不是开了外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

林兮南轻轻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别忘了我是少女漫画家。”

苏岩轻轻“嗤”了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你就嘚瑟吧。”

林兮南把她揽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我们是不是还欠一个正式的表白。”

苏岩挑眉,“是你还欠我一个正式的表白。”

“好好好,现在补上好不好。”他起身去书房,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双手背在身后。

“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抽签。我在两支签上写了下要求,抽到的人要照做喔。”

“好啊。”

苏岩随意抽了一张签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你做我女朋友。她一笑,伸手去拿林兮南手上那个,上面写着——我做你男朋友。

“以后多多指教咯,新任男朋友。”苏岩笑着说。

下午林兮南有事要去一趟出版社,先把苏岩送回了家。她走到三楼的时候看何临安穿着浴袍倚在门框上抽烟。

何临安一看见她张嘴就说:“哟,夜不归宿的人舍得回来啦?”

苏岩白她一眼回嘴道:“你才是。工作狂的人竟然在大白天穿着浴袍抽烟。说,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这攻击出其不意正中红心,何临安的眼神稍有闪躲。“我懒得跟你说。”她正要关门,苏岩忽然问:“许采薇怎么样了?”

何临安深吸了一口烟,仰着脖子慢慢吐出烟雾。“谁知道,她死了都好,跟我没有关系。”

苏岩摇头,这女人又在口是心非。明明心里在意得不得了,就是死鸭子嘴硬。

许采薇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出院了,不知所踪。工作辞了,电话换了。茫茫中国,十四亿人口,她要是想躲,太容易了。何临安找了她一个月,所有的人脉都动用上了,圈里人人都知道天歌酒店的董事长在找她妹妹。

后来她说:“算了吧,她如果想着躲着。那我怎么找也没用。”

苏岩动了动嘴唇,但到底没说什么。她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一个外人都发现的事情,何临安怎么会没发现许采薇性格上的缺陷。她生来就是个矛盾体,一生都要活在自我凝视和自我交流中。所以何临安才会对她这么放纵吧,从来不约束她,总是在她跌落谷底的时候拉她一把。

可是人生毕竟是她的,别人就算再怎么插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重回医院的第一天苏岩就听到一个重磅消息。程知遥过去大半年的时间一直跟在范晓菁的父亲范仲华身后办事。这一次他们一起多个国家参与了多场学术交流会,范仲华把自己的人脉都介绍给程知遥。回来以后开了一间私人诊所,让程知遥到诊所里去帮他。

人人都说程知遥攀上了高枝,事业爱情双丰收。

苏岩在国外的时候与程知遥有过很多交集,他并不是这样的人。这次回来他变了很多,变成了他曾经最不耻的模样。

她重回医院的第一天是程知遥在医院任职的最后一天。她端了两杯咖啡敲响了程知遥办公室的门。

“进来。”

“师兄。”苏岩进去把咖啡放到桌子上,“请你喝咖啡。”

程知遥一笑,“这么好待遇啊。”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笑着说:“我还是喜欢你泡的咖啡,可惜以后喝不到了。”

苏岩沉默了一会儿,问他:“师兄,你跟我说实话,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金钱,事业,这些就是你当初学医的原因?”

程知遥眸光一闪。“小岩,你还小。”

“别说我小,我都二十六了,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去判断一个人的本质是好是坏。我的本能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离开的那两年,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知遥叹了口气,把身子窝在靠椅里。“小岩你要知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方式。我只是厌倦了从前,我累了,想换一种方式活着。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她转身大步离去,明显带着怒气。在门口的时候停顿下来,“师兄,我祝你前程似锦,以后也不要忘了今日说过的这番话。”

苏岩一出门,就看见靠在墙上的范晓菁,她挑眉看着苏岩。

她脚下一滞。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大家都有靠墙偷听这项技能。她不干,她也要加成这项技能。

她和范晓菁两个坐到楼道里,一人一支烟默默地抽着。一根烟的时间,也就十分钟,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气压很低,压的周围的空气像凝滞了一样,挤压在苏岩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范晓菁,他给不了你幸福。”苏岩说。

范晓菁轻笑,“你怎么知道?”

“一个人连自己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他怎么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苏岩一愣,抿着唇不说话。

范晓菁抬头透过墙上的方形窗框看被割裂的天空,淡淡的蓝色显得干净纯透,她的眼里跳跃着一些光芒。

“我想要他在我身边。”

苏岩呼吸一窒。大家都中了名为爱情的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个局外人又凭什么药多事呢?

她起身轻拍了一下范晓菁的肩膀。“我真心希望你愿望成真。”

“谢谢。”

黄健华在苏岩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狠考过了主治医师的资格考试,一早上苏岩还没来得及恭喜他。她一早来上班第一个被告知黄健华还在手术室,做了一夜的手术。她本想在手术室外等黄健华,但是王涛蒋新媛匆匆忙忙来找她,脸上带着泪痕。

“岩姐,你帮帮王涛吧。”

他们这批实习医生上个月已经转正定科,蒋新媛和李简生自然是被留在神经外科,石磊和王涛去了骨科,张烁的资历稍差,在外科方面难以取得成就,他转到内科去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苏岩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王涛他上个月接诊了一个左髋部疼痛的病人。当时主治医师不在,他自己给那个病人做的检查,开的处方。因为那个病人是马拉松爱好者,基本上每天都要跑三四十公里。王涛认为她只是运动过度引起的疼痛,给她开了1000mg的强效泰诺。但是一个星期以前,那位病人却因为髋部骨折而住院,在查看了她的病历以后,宋医生大发雷霆把王涛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给那个人病人做了mri造影,确诊是骨癌晚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病人在icu,只能靠放疗和化疗维持生命。家属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王涛误诊的事情,扬言要告他。怎么办,岩姐,他这回真的犯大错了。我们才刚刚被转正,怎么办啊。”

蒋新媛急得哭起来。她一哭苏岩的心就更乱了。

“别哭了。”她稍微提高点音量喝止道。“医生手里攥着的都是人命,他行医这样草率,被解除资格终身禁医都不为过,你来求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蒋新媛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情上,王涛本来就理亏。苏岩又说得句句在理,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他出事了为什么是你来找我。他人呢?”苏岩问。

“他上个星期被医院停职调查,那之后就窝在宿舍不肯见人。我们谁去他都不见,还把同住的李简生赶了出来。”

现在的毛孩子都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出了事情就知道躲躲躲,逃逃逃,谁给他擦屁股啊。

“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出事你这么上心。”

“我……”

蒋新媛脸一红,苏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行了,你别哭了,洗把脸跟我去找王涛。这事儿要解决也要他出面表个态。出了事儿就躲着,谁愿意给他擦屁股啊。”

医院的宿舍就在住院部后面,现在没有所谓的男女有别,苏岩和蒋新媛堂而皇之地就进了男生宿舍。王涛住在三楼。

苏岩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送外卖的。”苏岩捏着嗓子说。

“老子没订外卖,你送错了。”

苏岩不理会他,继续敲门。他被敲得烦了,过了一会就把门打开了。扑鼻的酒气袭来,苏岩忍不住掩了鼻子。

这是喝了多少酒,味道才能浓成这样。

王涛一开门看见苏岩和蒋新媛,脸色一变,反射性就想关门,苏岩一只脚踏进屋里,他关不上,脸上有隐忍的怒气,不好对苏岩发作,只好冲着蒋新媛吼。

“怎么又是你,你烦不烦。”

蒋新媛被他一吼,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

苏岩扶额,现在的孩子都是水做的吗?一言不合就掉眼泪。

“你吼什么吼。她就是关心你,做错了吗?”苏岩推开门,进到里面。王涛只好把门关上。现在这样子,跟三堂会审差不多。

“我又没要她关心。”王涛低声说。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出事就知道逃,别人关心你还嫌别人烦。蒋新媛哪都比你好,你有什么资格说她,至少她没误诊。”

苏岩是老姜,辣起来也够呛。王涛这种小虾完全招架不住,一提起误诊他就气短。

“我知道我做错了。不就是误诊吗,非要全世界都轮番来说教吗?这医生我不当了还不行吗?”他被逼急了,站起来大声吼着。

蒋新媛把他拉下来,“你别急啊。人家岩姐是来帮你的,你先听听她怎么说。”

她看向苏岩,苏岩一挑眉。“我可帮不了他,大少爷脾气大着呢。做错事被别人说两句就受不了。你说不当医生就不当了,哪有那么容易。我告诉你,现在轮不到你选择,而是医院怎么处置你。病人家属那边就不用说了,我听说诉状都递上去了,连带着医院一起告了,医院还得帮你兜烂摊子赔钱。”

“别拿钱说事儿,医院赔了多少我就还多少,不用你们假惺惺。”

苏岩冷笑一声,“哟,还真是财大气粗啊。如果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那还要警察干嘛?被你误诊的那个人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你的钱能买到她的人生吗?你的钱可以给她未来吗?她的生命就要结束了,你的钱能做什么?让她多活一天?”

王涛被冷嘲热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我以为,我真以为她只是运动过度带来的普通疼痛。”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是个太子爷,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考医生也不只过是一个逃避的借口,他不想接手父亲的生意,在商场上做虚与委蛇的那一套。

以前出了事,从来都不担心,跟在后面的父母一定会收拾好他的烂摊子,可是现在惹上了人命,没那么容易了解。父亲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母亲也终日忧郁,担心着他。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多么混蛋,一直是活在父母□□下的温室花朵,离了父母,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你以为。什么都你以为。你的自以为是,狂妄自大毁了一个人的前程你知道吗?”苏岩厉声说。

像他这种顽固分子,不给他打一剂猛药,就算现在扶他起来,没过两三天就会变回原样的。

王涛神色痛苦,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看得蒋新媛有点于心不忍,她拉拉苏岩的衣角,“您说话别这么重,他受不了了。”

苏岩看了一眼蒋新媛,“你现在不给他下一剂猛药,他就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蒋新媛垂下眼看了看王涛,松开了拉住苏岩衣角的手。

“那你要我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挽回都没有用。我又不能让她起死回生。”王涛说。

“谁说没有用。她患的转移性骨癌,没有治愈的可能,迟早都要离开人世的。家人也迟早都要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你的误诊,加快了这个时间的来临,你不拿出个态度来,人家怎么能原谅你。”

王涛抬起头看着苏岩,“真的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苏岩踢了他一脚。“你起来,洗个澡,吃个饭再来医院。我去找主任了解一个下情况。这事儿能都有个什么结果,谁也不好说。当医生是指定当不了了,想想办法让人家把诉讼撤了,改为庭外和解。反正你也不想当医生,这不正合了你的意。”

王涛抿着唇不说话,从地上起来走进浴室,没多会儿就传来水声。苏岩对蒋新媛说:“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带他去吃个饭。别跟他讲太多话,他现在不稳定,心思容易动摇。”

蒋新媛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岩回了医院没有直接去找邓老头,而是到骨科找宋医生了解基本情况,虽然蒋新媛都说得差不多,但是具体的事情还是找直接相关人了解会好一点。

宋医生叹了一口气,“王涛那个孩子是有灵根的,就是心性不定。可惜了。”

“我也知道,但是这事儿闹得有点大。老邓那边不一定能轻易保下来。现在是医院封锁了消息,媒体还不知道。一旦让媒体知道,就彻底断了他的路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做起了老好人,学生的事情也这么上心。”

“年轻人嘛,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们这些前辈,可不就得多帮助和引导。”

宋医生哈哈大笑:“你这话听来老气横秋的。我可是比你年长,你要是算老,那我是什么,千年老妖怪?”

“行了,我们也别跟这儿贫嘴了。你还是先跟我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真想把他保下来?”

“这得看他自己。如果他想继续做医生,就要赌一把。如果他不想继续做,那也就是我们这些前辈帮了小辈一把。人生,谁还没个坎儿迈步过去。”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办。”

宋医生把来龙去脉都跟苏岩说了一遍,就某些具体问题还分析了利害关系。他们两个先到主任那里去探探口风。主任的态度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王涛到了之后,苏岩先把他拉到外面去问:“你到底想不想做医生。”

王涛一愣,没想到苏岩会问这个。他垂下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我想。”

“好。你自己去跟主任说。”

王涛和主任在里面谈了将近一个小时,苏岩她们没有在外面等着,医生没有这么多的闲空。她下午被排了一台小手术,嘱咐蒋新媛在那里等着之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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