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风光
六房来人报老太太走了，乔家大院上上下下都很意外。
与六房的关系，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隔阖，特别是大老太太，知道大儿子东窗事发有乔小乔她们的推手恨得不行，偏偏却又什么都不能做。提起六房就像咽下一个苍蝇，厌恶无比。
“死了好！”大老太太听说青蓝死了冷冷说道：“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能耐，结果命比我还短！”
这话要是被乔小乔知道了心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了。二太太假装没带耳朵任意她念叨，乔越润死后老太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剥夺了大嫂的掌家权，将中馈交到了自己手上。而老太太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很多岁，院中啥事儿也不管。如今的二太太日子倒是过得不赖了，有儿有媳，对，还有孙子了，媳妇儿前些日子怀了，中馈上的事儿她也没有经经计较，很多东西都按原来的样子做，为此接手乔家后还是很自在。
自打莲姨娘出事后，后院的女人们都收敛不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蹦哒的，而男人依然经常在外，回来的时候就回自己院子，偶尔夫妻俩说说话，似乎对自己还很有情意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娘，您看咱们送多少丧礼去？”大事还是得请示。
“越润没了的时候她们给了多少，就按照那个数就成！”老太太冷哼一声道：“六房有人当官，又有钱财，也不稀罕咱们这一点！”
这话说得！礼轻情意重，那是针对贫困家庭而言，老大是自己作死，死得也不光彩，而且比起六老太太来是晚辈，当日他们送了一百两银子，依老太太的意思也送一百两，必然是太轻贱了。
“胡闹，送一千两！”乔正山听儿媳禀报心里很不高兴：“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别问你娘了，她年岁大脑子不好使，你斟酌着操办就成！”这个女人，越老越糊涂，难道什么人都可以记仇记恨？乔越泽是官在朝，云家在野名声振天下，这样的背景巴结还来不及，她倒好，居然往外推。
“是，爹！西娇明白！”二太太也是觉得一百两银子太少这才来请示老太爷，不过送一千两还是让她略感意外，可以说是自她掌控中馈以来最大的礼钱了。
老太太的丧事办得很风光，县城刘捕头及罗刚他们无一例外都来了，高掌柜和付掌柜宋家也送了厚礼，再加上乔家大院及其老亲，等老太太下葬后乔小乔一清点，礼钱都收了两万两现银。
“以前咱们穷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多亲戚？”乔小乔忍不住在高穗面前抱怨：“这些人可真是……！”
“你爹不是当了知县吗？当然会来，不管怎么样，反正这是老太太最后一程，越热闹越风光越好！”里里外外都由高穗操持，又加上悲伤，让她显得憔悴了不少。
乔小乔有时候都感叹，高穗娘真是枉背了媳妇的名头，半点实惠都没捞着，还要当一个大孝媳妇。而顾氏和那个小妾却以照顾孩子不由连灵堂都少有出现，更不要说三天三夜的跪跪拜拜，唯有高穗实诚，每一个头都叩得实在。
正说着话，乔越泽走了进来，高穗也就没在说话，而且往屋外走了，她不想和乔越泽呆在一起更别提说话了。
她的位置其实挺尴尬，世人都称她一声乔太太，但是在乔越泽眼中的她却早已不存在。
“小乔，你奶的事这次收了多少礼钱？”乔越泽看了一眼高穗的背影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该问花费多少银两吗？老太太的丧席办得很风光，三天的流水席一直在开，而且菜肴都是王二和夏儿主掌，虽然说是丧席，但是宾客一致认定很不赖，胜得过所有的大户人家。
“你奶走了，这家里的家产咱们也该谈谈了！”乔越泽见女儿冷眼看着自己似乎还很惊讶的样子皱眉道：“你总不能全部占着不放！”
家产？
大佛山破岩洞一间，哪来什么家产，而且，就算是破岩洞，早已经写进了自己的嫁妆单。关键是，这人怎么能厚脸皮，居然和自己争起了家产，他凭什么来争，争哪一点？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乔越泽本来就是官。父女之间的纠葛，乔正山是第一次遇见。
“大爷爷，您是乔家的家主，这些事儿您可以做主！”思前想后乔小乔将乔正山喊到了正厅，关上门说起了家务事，她实在不好意思对世人说自己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爹。
乔正山也很意外，他原以为乔越泽当官过得很风光无限，没想到还惦记着大佛山。
“大佛山既然已作为嫁妆给了小乔，这事儿你这个当爹的应该清楚吧！”六房哪来什么家产？要说有，以前也不用过得这么凄惨，眼下的大佛山倒是有钱，光大院比就自己家的祖宅还值钱，当官的难道不知道嫁妆没有再分的理由？
“当然，我说的是另一方面！”乔越泽被乔正山看着说话心里很不舒坦，当年你坐壁上观，今天又来当正神说风凉话：“娘当日是一时冲动，轻易将祖产作为嫁妆给了小乔，这本来就不妥当。我有儿子，祖业就该留给儿子的。”
这是要来翻旧帐了？
乔小乔很是不屑，看来为了钱财亲人反目成仇朝朝代代都存在。
“既然已成事实，我们也无法改变！”律法上恐怕没有送出去的嫁妆又收回的道理吧，乔正山看着乔越泽：“你想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大佛山的事咱就不说了，但是，我娘的嫁妆应该摆在台面上，我作为儿子理当继承！”乔越泽冷冷说道：“没有多的兄弟姐妹，这一份也没有留给孙女的说法存在吧？”
老六家的嫁妆？有吗？长什么样？
不光是高穗和乔小乔，就是乔正山都很是惊讶。
“乔老爷，你可真能想啊！”高穗真是被气笑了：“当年家里挥得揭不开锅，每到冬天我就砍柴来卖，顿顿吃稀饭，还要吃野菜，老太太真有嫁妆还能过得这么惨？”嫁妆早给了老太爷做药钱了，连分到手的祖宅都卖了，他居然现在提出要分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