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可能看不清莫弃的动作，但是仙人老祖可以。
鬼面花抛上落下加在一起可能只有两三秒钟的时间，但就在这两三秒钟内，莫弃竟是出刀了三万七千六百三十二次！
而且没有一刀在做无用功。
在仙人老祖的感知中，鬼面花的毒素部分就是被莫弃一刀一刀给硬生生斩劈下来的。
除了出刀的次数以外，让仙人老祖更加惊讶的是，莫弃的每一次出刀，都可以准确地找到鬼面花瓣上毒素与奇药的分界点。
刀刃游走于最细微的临界线上，但凡出现一丁点偏差，哪怕是不小心损坏了亿万微粒基质中的一个，毒素都会立刻扩散，污染掉整朵鬼面花。
但莫弃偏偏一次失误都没有，稳如老狗，全程高能。
仙人老祖自问可以做到那么多出刀次数，但在那种情况下完全是为了速度而胡乱出刀，根本不可能精确地控制刀尖的落点和力道。
哪怕他是仙人，哪怕他有仙力加持，哪怕他施展仙术，也仍然做不到。
“三……三万多刀？！”冯章木头桩子似得傻愣住了。
这话如果不是从仙人老祖口中说出来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三万多刀！
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光是那种出刀速度所带来的强大负荷就不应该是一个凡人能够承受的。
理论上行不通啊！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冯章看莫弃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
冯家的其余强者也都纷纷侧目，面带惊疑之色。
他们不敢想象，莫弃的这把刀如果不是用来切菜，而是用来对敌，那么会恐怖到何种地步？
只要不是修为碾压，恐怕都会被莫弃一刀斩吧。
难怪皇甫玉会在他手里连吃败仗。
实在是太恐怖，太匪夷所思了！
在莫弃面前，皇甫玉的“怪物”名头恐怕是要异位。
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莫弃却恍若未见，他收起了黑曜石菜刀，看向那十三名青年。
“都看清楚了吗？想要制作药膳，你们的刀功必须达到这种程度，否则你们连门槛都迈不进。”
“还有，记住了，药膳药膳，药在先，你们如果连最基本的处理药材都做不好，那就不用学后面的‘膳’了。”
莫弃的话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十三名青年面面相觑。
冯家众人脸色精彩。
你怕不是在说笑吧？
你这种刀功是天下独一份的吧？
除了你，还有谁能学得会？
莫弃顿了顿又道：“好了，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了，你们先回去练习刀功吧，什么时候能够切出无毒的鬼面花，什么时候来找我学习制作药膳接下来的步骤。”
众人：“……”
你丫该不会是不想教我们，故意耍了个计谋诓骗我们的吧？
就连仙人老祖内心也忍不住升起了这个念头。
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质疑目光，莫弃面不红心不跳，淡淡道：“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刀功是个需要吃苦和坚持的活计，相信你们自己，你们一定可以的！”
说完莫弃便要转身离开。
该做的他已经做了，该还的他也偿还了。
从现在开始，他才算正式和冯家扯平，开启合作之旅。
众人的内心是崩溃的。
相信个毛啊！
场面话敢说得再敷衍一点吗？
这刀功特么要怎么练？
练到死也不可能切出无毒的鬼面花吧！
众人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出奇地，没有人阻拦莫弃离开，也没有人上前问个明白。
只有冯章眼神复杂地盯着莫弃离去时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后拔腿默默跟了上去。
“你的情况真如这小家伙说的那样？”仙人老祖的声音出现在冯章脑海中。
冯章点了点，没有多说话，只是撩起了长袖下摆，露出了自己的胳膊。
只见他两条手臂上长满了脓疮，上面淌满了沾有血水的粘稠液体，溃烂得不成样子。
仙人老祖沉默了很久才悠悠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待莫弃离开后不久，绕着祭坛狂奔的冯亮停歇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精神。
他急切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老祖宗，请问莫弃去哪了？”没有寻到目标的冯亮只能来到仙人老祖面前硬着头皮询问。
仙人老祖乐了，他瞥了冯亮一眼，问道：“怎么，你还想从他身上找回场子？”
冯亮闻此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没有的事，我找他只是想感谢他，顺便向他讨教一些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冯亮表情认真，语气郑重，不是在开玩笑。
“讨教问题？”仙人老祖狐疑地盯着冯亮，眼中精光闪过。
冯亮顿觉压力倍增，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
哪怕他运转刚刚深度觉醒成功的饕餮血脉，也难以抵挡这股压力。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仙人老祖收回了目光。
“年轻的小家伙，你自己看着办吧。”
仙人老祖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了原地，显然不想和冯亮多废话。
冯亮一头雾水，满脸的问号。
老祖宗这是怎么了？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便在这时，家主冯伦走上前来，轻轻地拍了拍冯亮的肩膀。
“勇气可嘉。”
说完冯伦便离开了。
接着，在冯亮一脸的懵逼当中，诸多长老强者一个紧跟着一个上来拍他的肩膀。
临走前还都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记住，别哭。”
“老朽在精神上支持你。”
“你永远是我们冯家最棒的子弟。”
“老夫敬你是条汉子，真的！”
……
待诸多长老强者离开后，十三名青年整齐划一，全是同情的表情。
他们向冯亮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冯亮：“……”
喂喂喂，你们这都什么情况？
见鬼啦？
之前他在进行血脉深度觉醒的时候，虽然又跑又跳，嘴里面一直在胡咧咧，但他的自我意识是封闭在识海深处的。
所以冯亮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也就不清楚洞虚境界的冯章被莫弃一拳头撂倒的事。
更加没有见到莫弃那鬼神一般的刀功。
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用出“讨教”二字。
哪怕他内心真的很感激莫弃，也是真的没想过要去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