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有办法把她给带回来。”
影一又补充了一句，一旁的影二都能感觉出来，慕容止那想要把手边的一切都摔到影一头上的欲望。
“她现在在何处？”
其实先前，慕容止已经不打算多追究宋小九了。
他想着，只要宋小九以后不影响自己和越如歌就好了。
可是那次和卢风清聊过以后，慕容止才觉得，好像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宋小九的身上带着越如歌的记忆，那么自己必须要把宋小九给找回来才好。
“在月氏，”影一完全察觉不出来任何慕容止神情上不对的地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找到了宋问源，已经去了月氏。”
宋问源在月氏的地位非比寻常，况且如今宋问源就只剩下宋小九这么一个妹妹，当然会好好对待她。
慕容止神情一冷，点了点头，“本督知道了，先让五殿下过来吧，把这里收拾一下。”
影一垂头去看，地上的碎片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算起来，影一认识慕容止，也有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慕容止这般不淡定的样子。
他只有在面对越如歌的事情时，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从前的九千岁，真的像是寒冰成精，无悲无喜，用影二的话说就是，在遇见了越如歌以后，慕容止才真的成为了一个人。
影一从前一直认为，拥有一个爱人，会让慕容止变得虚弱。
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也许，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就算是你被世界抛弃，就算是生活之中一点温暖都没有，就算是你经历了许多挫折许多磨难，恨不能纵身一跃来结束自己的人生，但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心中产生的欣喜，会让你觉得，原来你也是一个
活生生的人。
这，大约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
慕容止往外走，影一蹲下身去要收拾那些碎片，却被影二一把拉住。
“你下次说关于宋小九的话的时候，委婉一点，我先去找五殿下了，你下次千万不要再这么说话了啊！你怕不是个榆木脑袋吧！要是九千岁打你我肯定不会管你的！”
“不会的。”影一慢慢捡起那些碎片，轻声说道。
影二老脸一红，以为影一接下来要说一句——你不会不管我的。
没想到影一微微一顿，跟了一句：“九千岁不会打我的。”
你他妈还挺会卖萌！影二在心中疯狂吐槽。
“请问，我可以嘲笑你吗？”
影二歪着头看影一。
影一耸了耸肩，“随便你吧，不过我想，如果你还不去找五殿下的话，一会儿九千岁可能会打你。”
“毕竟，”影一抬起头来，朝影二露齿一笑，“我是九千岁最得力的手下，可你不是。”
那一刻，影二承认，自己的心态真的崩了，他想要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影一的脑袋上，让他看看血为什么是红色的，星星为什么是会闪烁的。
不过为了避免九千岁久等，影二还是赶紧出了门去。
楚玄澈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慕容止了。
这段时间，虽然百里扬一直缠着自己，但是由于如今朝中无人和他争斗，楚玄澈已经是呼风唤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十分开心。
冷不防慕容止回来了，楚玄澈竟然还产生了几分熊孩子怕见家长的感觉。
“九千岁。”楚玄澈先行同慕容止见礼，就算是如今楚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也在京城中独自执掌朝政有一段时间，但是楚玄澈还是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做皇帝的那块料。
要不是慕容止留下来的人一直在帮衬着自己，百里扬又时不时变成慕容止的样子帮自己震慑一下外面的人，自己说不定还真的维持不住如今的样子。
不过好在，现在九千岁回来了。
他回来，自己就可以出去浪了。
楚玄澈笑着看慕容止，然后往旁边转了转，可惜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这段时间，可有和朱先生好好学习国策？”
慕容止抬眸，看向楚玄澈。
自己这个表弟，实在不像是慕容乔一样聪明伶俐，不过好在，并未继承楚家的心狠。
慕容止也不知道，楚玄澈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也许他心狠一点，可以更加坐稳这个皇位。
但是善良也许还是最重要的吧，他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可以找人慢慢教他。
一听这话，楚玄澈便耷拉下脑袋去，小声开口，“学了许多了，不过朱先生不大愿意教我。”
“想来是你太笨了，不过，本督会让他不要在意，尽量忍住脾气的。”慕容止淡淡饮茶，看不出喜怒来。
“那个……”楚玄澈微微眯起桃花眼，转了转，“九千岁，您这次出去，就没有什么收获？”
楚玄澈知道，当时慕容止离京，是为了宋小九。
他也曾收到过慕容止的信，只说宋小九并没有死，旁的却不肯多说。
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都在担心宋小九的安危，也曾找人去调查过，但是为了避免被慕容止发现，都不敢离得太近，只听说，慕容止的身边，没有一个叫宋小九的人。
楚玄澈一直在安慰自己，兴许只是慕容止把宋小九保护得太好了。
可是要是按照往常，现在宋小九肯定是会坐在慕容止旁边的。
他想要告诉宋小九，许久不见，我真的好想你。
“有些收获，但是……没有把宋小九带回来。”慕容止一眼就看穿了楚玄澈的真实想法，冷淡开口道。
楚玄澈微微一愣，“那……九千岁，她是……”
“没有死，本督也正在找她，”没有越如歌相伴的慕容止，又恢复了从前清冷样子，“你只好好学你该学的东西就好。”
“这个天下，你真的想要给我？”楚玄澈把嘴唇抿了又抿，终于说出一句话来，“表哥……”
这件事，还是楚玄澈听楚碧月说的。
楚碧月那时候已经疯了，程立武被收押以后，楚碧月的日子分外难过，那次，有人来找自己，说是楚碧月想要见他一面。楚玄澈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