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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1/1)

君莫邪一角衣袍已经闪过洞口,一只脚堪堪迈了下来。

七拐八拐,忽然见兮墨停了下来,凤槿萱也跟着停了下来。

身后还隐隐可以听到脚步声,红玉正提着裙子,缓慢优雅地探寻着密道。

地道处似乎处处相仿,凤槿萱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蓦然看到了石壁上自己刚才抚摸过的那块儿虬结的树根,才明白过来,这该是芙昭仪等她们之处。

兮墨只怔住了一时,便拉着她在暗道中走得头也不回。凤槿萱一双金缕鞋点地无声,两人除了呼吸,再不发出一点动静。

毫无疑问的,芙昭仪将她们卖了,头也不回。

或许,芙昭仪也把太后卖了亦不得而知。

凤槿萱自入宫后处处与芙昭仪作对,她陈芙位份被贬与凤槿萱有直接关系,当初夺印,更是她三言两语将她贬回,陈芙恨她,恨得有理有据。

尽管她曾入冷宫示好,陈芙亦冷冷相对,想必这次逃脱,本无意伤害兮墨,也是一眼见到她后方才改了主意。

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凤槿萱又有了几分愧意,都说平时不积德,临时抱佛脚,她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与这样心计手段全在,又十分记仇的小人牵扯上了?

归根结底,是她连累了他。

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地下通道,在一处台阶前,兮墨按下凸出的机关,领着凤槿萱走了上前。

本以为已经可以出宫的凤槿萱,抬眸,看见一片雕梁画栋,英华殿的匾额高悬其上。

兮墨拉着她,从偏门走进了英华殿。殿内,成王正对着一个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旁边放着小酒小菜。

宫里不缺吃食,他就算再怎么废帝,也有那么一口吃的,不会连个宫女都比不过。

“唔,不是说要逃出去么?怎么又回来了……”成王一扭头,看见了兮墨牵着凤槿萱,惊到,“乖乖哎,你怎么牵回来这么一个女魔头?”

凤槿萱想起自己逼宫时候把成王活活拖下龙椅,十分认真虚心地听了成王叫自己那一声女魔头。

“计划有变,陈芙叛变了……”

“什、么?”成王眼睛瞪得好像铜铃,在惊了一会儿后,才收了能吞下鸭蛋的嘴,低低委屈道,“哎,我那好酒好菜呀,明儿就要边残羹冷炙了。陈芙为什么叛变呀?不是说的好好的,她也很觉得你是那块儿当皇的料么?”

兮墨道:“天晓得。”

凤槿萱晓得。她将所有黑锅往自己身上默默一背,头就低了下来。

成王冷笑,指点了凤槿萱一下:“不会因为她吧?弟弟哎,小时候老国师就给你盘过命,你这辈子就是要死在桃花劫上的,你可得当心点儿,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人,赶紧怎么样拿回来就怎么样送回去。”

凤槿萱承认当初是她将他从龙椅上拽下来的,但是好说歹说也是头留了她一条命,拼死拼活地将人保下来的,如今成王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真是厉害,早知道,不如直接让这白眼狼死在皇座上得了。

当然,她十分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现在这会儿,她心里将成王从头到尾腹诽了个遍儿,就是闭紧了那张小嘴,一个字儿也不往外露。

“主、主人……”床榻上传来细微的呼喊声,凤槿萱神色一动,朝着那床铺走去。

“哎呦喂还蛮自觉的哈,当这儿是百花宫呢您?姑娘嘿,男人的屋子就这么说进就进了,真不怕名声不好听啊?你不要脸本王还要呢。”

以前没见成王这么蛮不讲理啊?今天怎么排场人的话说来就人,让人心里听着堵得十分难受。

是她的错,都怪她,是她害得这江山不保,是她害了黎民苍生,所以活该她被骂咯?

“皇兄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公子,你真别跟这女人多牵扯,她现在不说话,说出来话的时候毒着呢你知道么?”成王依然喋喋不休。

喉咙堵着一口气,火烧火燎得发疼,待掀开床帐,看见凛浑身是伤,腿骨骨折的时候,一行清泪就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乔装打扮代替小公子行动的?”

凛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揭了下来。

“……”凛面无表情。

“我来说吧……”兮墨看凤槿萱责备的眼神,无奈道。

“他是我的人!”凤槿萱素着一张脸,看着兮墨,眼中怒火腾腾。

成王端着白瓷酒瓶走了过来:“看看我怎么说的,刚才还温柔和顺挨骂一字不还呢,现在能把人吃了!磨叽什么啊?还不赶快把人藏起来?这么一大活人丢了,御林军已经把宫里翻了两遍了,一会儿来第三遍被抓现行的时候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啊。”

虽然话语句句不中听,可是话里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

看着人家皇家兄弟都比自己温家姐妹温暖些,凤槿萱心中泛起一丝丝凄凉。

正是怔忡,就听到兮墨道:“皇兄说的是。如今出宫唯一的暗道机关被落下来了,再逃出宫,恐怕还要有些计较。”

凤槿萱打断了兮墨的话:“飞行器里都有什么?”

略一沉吟,兮墨不管一旁站着的成王道:“灵丹妙药,独门法器,应有尽有。除了枪支弹药之类现代化武器不能用,其他都可以使用。”

“好,我要黑玉断续膏,越多越好,还有养元丹,九转熊蛇丸。”

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再听成王讨论下去,说不定直接在花园子里挖了个坑把凛买进去完事儿了。

兮墨立刻将凤槿萱拉入画堂中,将手腕上的飞行器取下:“帮我打开。”

凤槿萱食指试探着点上,忽然空中出现了个光圈,上面有个五指印,凤槿萱笔画着将手按在上面,立刻听到一声“嘶溜”的声音,然后半空中浮现出飞行器的光影,有些甚至没入木梁之中,唯有那金属门清晰可见,质感分明。

兮墨从容地走了进去,不过片刻复又出来,捧着凤槿萱看着十分熟悉的那些瓶瓶罐罐,凤槿萱亦不废话,取了瓶瓶罐罐,点头致谢。

兮墨忽而一笑,道:“快去吧。”

凤槿萱莫名觉得脸上发烫,还好不曾开口道谢,不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尴尬的气氛呢。

大约是有了暗道共患难的情谊,她和他言谢,总觉得十分古怪,他让她尽快去,让她送了一口气。

似是,因为觉着关系很近,所以,道谢的话反而觉得多余和过于客套?

她想不明白。

懵懵懂懂跌跌撞撞抱着东西进了寝殿,看着成王一脸震惊的坐在位置上,毫不掩饰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凤槿萱,凤槿萱叹了口气,这成王,这么偷看别人做事儿不怕长针眼?

“成王今天喝的太多了,我看您脸都通红了……”

成王立刻笑道:“槿萱你别胡说,本王千杯不醉。”

“您自己照照镜子,脸都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不然您还是喝了醒酒汤赶紧洗洗睡吧,在这儿愣神坐着,一会儿您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成王迷迷瞪瞪做了一会儿,才释了一口气:“许是,我真的喝多了,谢谢槿萱啊,本王去睡了。”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喝多了一般,他站起来,居然没站稳,一个踉跄就朝着前面冲了过去,槿萱听到重重一声响,成王撞在了柱子上,还好隔着一层帐幔,不然说不准会头破血流。

“本王醉了、醉了……本王要去睡觉……”

“王爷您酒品真好。”凤槿萱跟着添了一句。

王爷跌跌撞撞去睡觉,凤槿萱亦拿了酒,坐到了床边儿上,凛刚才陷入了微微的睡梦之中,听到问槿萱来,才睁开了些许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如画娇颜上添了一抹粉红色的阴影,一双秋水般清润照人的眼睛,妩媚妖冶。

“都说我这张脸祸国殃民,你长得竟然比我还好。”凤槿萱笑着打趣凛,将药丸放入酒瓶中,用葱白手指缓缓研磨开。

“琳琅她……”

凤槿萱心中一乱,打断他道:“先不急,你起来把这瓶酒喝了暖暖身子。”

养元丹是固本培元,养气的大补之药,用百年山参细细磨成粉,掺和了雪莲花蜜,鞣制好后,上了丹炉炼制了七七四十九日出来的。现在用绿蚁酒银樽醒了药,直接喂给他喝,死人都能给喝活过来。

本来只需要九转熊蛇丸就够了,凤槿萱担心凛这一次筋脉、功力受损,特意加了这么一味药材来,只希望他好的越快越好,最好明天一早上就生龙活虎的自个儿跑去御膳房偷吃的去。

主人有命,凛自然想从,将那药酒灌下,凤槿萱又掀开了他的被子,凛面颊一红,就要阻着凤槿萱。

“我拿你当姐妹的,不用这么介意,我又不会吃了你。”

凛依然红着脸,拽着被子。

“我来吧。”兮墨从画堂跟了过来,“蠢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强了你的暗卫呢。”

“你以为我是萧山玉么?”

既然有人来上药,她自然尽快松手,尽管她充大脸说自己不在乎是一个大姐姐对待小弟弟的态度,问题这小弟弟说不定还比她长两岁,除了没有胸前两块儿肉,模样比她还好看多,她强拽人家被子的确不大好。

提着裙子出去的时候还不放心地交代着:“你小心些,腿骨一定要正了在上药,这药效果好得很,断上三四十年都能给接好,你给他这么个大美男弄个罗圈腿,我可跟你没完。”

兮墨捧着药:“晓得了晓得了,别啰嗦了,快出去吧,把眼睛捂好了别偷看。”

一说乱看倒是提醒了凤槿萱,她瞅着成王还在地上躺着,已经被撞晕了,就一把拽着他的腿往外拖,倒不是因为怕他着了凉,而是怕他半道醒来,看着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美男,一时间起了断袖的心思。

成王跟英亲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没人说得清楚呢。到底是叔叔侄子的,就算断袖,也不至于乱到这种程度吧?

凤槿萱暗暗嗟叹了下,皇家腌臜事儿多了去了,谁知道到底怎么样呢。

把人往地上一扔,看着阶边儿白玉柱子下有个塘子,里面一只老乌龟正对着月亮吞吐日月之精华,不知不觉忘了神,就听见一个机关响动的声音。

凤槿萱吓得浑身一颤。

这地道四通八达的,又没有人指引,红玉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寻到这里吧?

虽然心中怀疑,动作却不慢,凤槿萱扭身藏入树后,晓得红玉耳聪目明,亦不敢出头张望,甚而连呼吸都放得十分轻缓,轻缓到跟卧在石头上吞吐日月之精华的老乌龟似的。

君莫邪随着红玉走出了那密道,红玉抬眼看着英华殿,而君莫邪则很自然地朝着四周环境一扫,在那只乌龟身上略停了下,然后眸光转过凤槿萱藏身的草丛。

一只路过的宫女养的小猫儿浑身汗毛粟起,凤槿萱放缓呼吸到快呼吸不过来了。

她感觉到自己即使在黑暗中,还是同那淡紫色的瞳仁略微对视了片刻。他才缓缓移开目光。

身上骤冷的寒冰也渐渐消解,待他们二人都迈了大殿,才想起,殿里现下的情况可不怎么好。成王醉酒、撞晕在了

难道要让凛腿骨折筋脉受损的情况下自己上房梁?两个兮墨被君莫邪这么个大杀器抓现行可怎么好。

“君莫邪……”她扬声,话音因为恐惧而略微有些沙哑,细微的声音,果然让那缓慢迈步的人停了下来。

不能让他们进去。兮墨,现在敌不过他。

她颤抖着,往后蜷缩了点。

君莫邪微微仰起脸,鼻子在空气中嗅了下,模样好像在百花园中嗅一朵娇花,在凤槿萱以为他就要继续迈步走开,心跳骤紧之时,他忽然扭过头,看向她的方向双眸一利。

她豁出去了,能拖延一时片刻,就是片刻,不能让兮墨暴露在人前。

她颤抖着站起来,双脚有些微微麻烦,艰难地移动步子,脸色因为恐惧而有些僵硬,她缓缓垂下头。

“槿萱……”压低的声音,带了三分怒气。

“我……我担心,”将紧张摁下,横竖就是一脖子死的事儿,想起刚才君莫邪伸着脖子嗅口气的动作,难不成他在闻黑玉断续膏的药味,“我晓得凛受伤了,来给他送些药膏来,他到底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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