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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1/1)

日子无聊而逍遥。

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自在。听闻玉帝老儿要过六十万年大寿,小棉袄很积极,说这是能够缓和两边关系的绝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具体怎么个好好保护的法儿还没说,但是整个妖界都上上下下跟着乱了起来。

妖界一直为人间天界所不喜,能够有点点机会让妖界出人头地屹立人间的保证。妖界都绝对不会放过。

就比如这次。

凤槿萱最近爱上了豢养小宠物,不过妖界当然没有什么合心的小宠,她就琢磨着给自己寻摸了些小孤儿。

比如说因为先天残疾被抛弃的兔妖,比如说无法修炼元婴碎了的花妖。她在宫殿小院子里逍遥自在。

小棉袄几年来年岁渐渐大了,为了巩固妖族先后娶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妖妃。她们对凤槿萱还算客气,见了总会客客气气唤一声姑姑。纵然其实凤槿萱很不大喜欢这个称呼。

她想她其实是不大善于经营的。

几个小妖精最近斗得很厉害。瑾萱一直都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不问世事好久知道听说的,有一个宦官把持朝政而小棉袄呢!自己溜出去玩了。这件事儿发生的还巧。

瑾萱平时是不过不过问这些事情的。

今天下午他恰好,路过皇宫的一个大道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美女正躺在路边凄凄哀哀地哭。就很不解,上前问了问情况。这才把事情牵扯出来的。

槿萱平时不是喜欢伺候一些花花草草吗?

百花宫里有一些花草开得很好据说还有天界的忘忧草无忧树,菩提花。凤瑾轩就心里琢磨着自己院子里的花草,太少了。想要去百花宫淘淘一些新花来,一群小宫女浩浩荡荡的就过去。

那个美人就坐在过道中间哭啊哭,槿萱就皱了皱眉。

一边的小宫女看到之后连忙上去撵人,一直就哭得更难受了。

槿萱实在受不了了就过去问的,你难道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吗?

这样哭哭啼啼的闹腾的,不想要脑袋了吗?

你到底是何人?

只见那女子哭得悲悲戚戚,低声道我是何人?我是何人,你居然连我都不知道吗??

槿萱气极了,反而笑了。

我为何要知道你是谁?你只知道你自己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女子方才抬起哭成了核桃一般的眼睛,满眼不屑地上下看了一眼槿萱。

冷笑,原来,是你呀!

快让,好狗不挡道!一旁的宫女高声道。

摆摆手凤槿萱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撵他看他也有点功夫有的样子怎么人都到了这里死哭着,也不说话。

我是妖皇的皇贵妃我爱哭我的,关你什么事情?

原来是小棉袄的媳妇儿啊!怎么就在这里了呢。

风槿萱眉头大蹙,正想问个究竟,她已经被人拖了下去。

哪里还有心情侍弄花草了心情特别不开心。

怏怏不乐地随便挑了些花草,再往回走的时候就看不见那个美人了。心里诸多好奇。便回神去问跟着自己的丫鬟。

那丫鬟本是她养大的小妖精,也是懵懵懂懂的一无所知的模样。问什么也不知道。

槿萱回了宫,看见一地的小宠,也打不起精神。

毛茸茸的缩在脚边一片,浓烈的花香,以及,木格子月亮窗。

她一直在窗下练习写字,勾划撇捺一字一字写的认真。

字上是三个字,白如卿。

她其实已经不大记得这个人是谁了,就是有天偶尔在心里冒出了这个名字。

在妖宫的日子过于百无聊赖,所以她会时不时有些弄明奇妙的念头。

比如说白如卿,比如说她不知道多少万年前是不是有过姐妹,是不是还有过让人糟心的皇后经历。

那些事情都无迹可寻。

凤槿萱其实心里也很烦。

为了不让自己烦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最后决定去搀和搀和她本不应该搀和的那些事儿,缓解下自己焦躁的情绪。

雨打琵琶,琵琶声声落,胭脂美女丝萝闻。

小棉袄还在南海寻找奇珍异宝,准备给玉帝老儿过寿,这整个妖宫,还没有个人能够跟她抗衡的。

最起码,刚开始她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不过几天,就被打脸啪啪啪了。

那个在宫中甬道偶遇的美人,竟然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凤槿萱觉得十分抑郁,然而整个宫殿看上去仍然歌舞升平。

手下也一直没有培养得力的人,现在小兽的小兽,小姑娘的小姑娘,没有一个顶用的。

这事儿她虽然有心查,但是还是没有那么大的精力。

这天晚上正睡着,忽然听到有人对她说话。

那声音分不清楚男女,但是绝对不善,开口便道,“你不是想要查那位皇贵妃的下落么?随我来。”

凤槿萱甚至说不出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什么,蓦然惊醒,便看见一道身影消失在面前。

她追着那身影便出了门。

天旋地转,那人从后偷袭了她,紧接着就掳走了她。

来不及呼救,那贼人狡猾得狠,察觉了有人跟着,跑得更快了。不过一会儿,出了妖宫,几个世家大族的宅邸都被嗖嗖嗖逛了几圈。风槿萱看到了正在抱着小妾听小曲的刑部尚书、也看到了正在廊下铺晒金石字画的成王。萧山玉公主正穿了银红肚兜飘渺轻纱,叉着腿坐在椅子上画像,风槿萱飞得太快了,那公主还后知后觉地抬了抬头,又问正在给她画像的画师郎佩之。

“郎君可曾见着刚天上有只大鸟过去?”

朗配之在心里给萧山玉又上了一次坟,方才波澜不惊地抬眼,浅浅笑道:“不曾。”

风槿萱将所有人事走马灯一般看到眼里,只觉得天旋地转,黑白无常来索命也不过如此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株杏花树下,整个人已经晕厥到不行,那官差才把风槿萱放下,风槿萱就扶着树软倒在地。

“这又是什么货色?”一个女支院老BAO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找了个这么大的来?咱们家不收十岁上的女孩儿,不晓得规矩啊?”

“老姜,这是妖皇的姑姑!”

“啥?”

……

风槿萱没听两句,就昏死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人躺在一个素净的屋子里,衣裳首饰都没的。屋子还算洁净,普通的床榻,连个帐子都没挂,一桌一椅,一个洗脸的架子,窗户被封死了。

两个少女推门进来,风槿萱看其姿色,个个算是上乘,和卫府一二等的丫鬟有的一比,荆钗布裙,耳洞用茶梗塞着。

风槿萱只当她们是来伺候梳洗的丫鬟,缩在被子里,看着她们,脸色冰凉。

劫持她是死罪,一个当差的,一个老Bao,他们是活的腻了,才来劫持她啊?

“妹妹快起来梳洗吧,你可是吐了陈大哥一衣裳,我们也跟着忙活了大半天呢。”

妹妹?

风槿萱懵了这么一懵。

她亲妹子如今应该还在卫府好吃好喝训小狗呢!

这几个女子,她连面都是第一次见,如何当得起这么一声妹?

两女子见她不动,将衣裳热水放下,互相笑着说:“哎,新来的妹妹还害羞呢……我们先出去吧。一会儿等妹妹一起来吃饭。”

风槿萱看着两女有说有笑出了门,还不忘贴心的将门带上。

这、这算什么?

风槿萱将那女子的话咀嚼了一遍,粗浅地理解为:自己穿衣裳打扮我们不管,另外不出来你尽可以饿死在床上。

风槿萱起身,出门时那一套衣裳早被剥了去,如今身上穿的,只有一件藕荷色色肚兜。

每次醒来都会被不知道谁剥了衣服占一回便宜。只是不知道当代男儿有没有那么好教养,上一回再英亲王那里,风槿萱已经很不愿多想,这回又来了一次,心中不胜厌烦。

桌上放着一套衣赏,入手不了粗糙,样式却无比风骚,还有一股子脂粉味道,也不知道前一个穿过这身衣裳的人有没有将它过过水。

风槿萱将衣裳穿上身上,粉色的襦裙,胸口缀着多好似新郎官戴的喜花一般大的绢花,做工粗糙,品味堪忧。

风槿萱对衣裳穿戴真心不挑,颜色素淡些,将盖遮住的都遮住,头发也不必非要梳得多么繁复,什么累丝金凤钗、八宝簇珠白玉钗,她梳妆盒里放着好看,自己也多只是把玩把玩,真要往头上戴,她嫌沉。一支样式简单的玉钗足矣。

坐在床檐,看着几乎露出了大半个胸脯,下摆清一色的半透明还不如面纱挡事儿的薄纱裙,以及桌子上大红大绿的往头上戴的花儿粉儿,其中最值钱的是一柄铜钗。

这……

她如果穿着这身衣裳,用这脂粉,有何颜面出门面对苍天厚土?

若是不幸遇到个道士,说不定人家还会来句:呔,何妨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型来?

这一耽搁,就是半日功夫。

风槿萱觉着有些饿了。

也无人催她。门上也无人落锁,她竟然就是走不出去,连个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横下心,打开衣柜,里面搁着一个做针线的簸箩,里面是一些不当紧的针头线脑,又走回去,看着月白色的床单怔怔出神。

伸手将被单拽了出来,几番折叠,取了簸箩里的剪子,三五下,一件衣裳便有了个大体形状。又穿针引线,将那衣裳袖子下摆细细修了边,最简单基础的绣花针法,一件整齐利落的月白色褙子就出工了。复又将朱红色的被套褪了下来,依样画葫芦做成了一条留仙裙,白色的衣裳,红色的裙,总算是把该遮住的都遮住了,还挺好看。将剩下的被单做了个汗巾子,束在腰间,打了规规矩矩的蝴蝶结。

若是真是一个肚兜,外罩半透明纱衣,她与那萧山玉公主有什么区别?

头发不绾不系,一头青丝随意披在肩上,反倒姿态写意。没鞋子,套了一副木屐,风槿萱看着镜子,越看越像是海外番邦人物风土的画像。

总归着,能出去见人了。

当她推开门时,日暮西山,入目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出乎意料的是,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无人欣赏她这一身衫裙,委实可惜。

想当年,她也是跟着娘学了三年针线、背了三年世家族谱、当了三年管家的,连亲事都订好了,许给了城北的白家。区区一套衫裙根本不在话下,想她当初,绣嫁衣,都绣了三年,后来还便宜了她妹妹温浮萍。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她肚子很饿。

她住的院子看似十分偏僻,连半个仆从都没,触目所及,一片屋脊纵横,许是比她姑苏老家的宅子还大上几圈,真真的庭院深深深几许。看着地势,左低右高,又像是在一片山腰上。将京城四郊的地势过了一遍,脑中滑过了那片盛产温泉的丽山。

丽山上,能修这么大的房子,莫非她是在皇上行宫中?

无稽之谈……她可是被歹人绑架的,能绑架个公主,还能恬不知耻地供上这么遮都遮不住的衣裳的,怎么可能是宫里的权贵?

不过,若是英亲王的话,说不定一时高兴倒是真能做出这些事情。

走到走廊尽头,伸手推了推院门,不禁一阵无语,挂了锁了。

角房里走出一个女子,抿着嘴看着她笑:“可是饿了?来陪姐姐们一起吃吧。”

风槿萱很想拒绝,可是居然迈步跟了过去。一同在她们屋子里坐了下来。

“你这身衣裳倒是新奇,从哪里摸来的?怎么我们屋子里都没得?”刚喊她吃饭的女子对她问道。

风槿萱抬眼看了看,她头上戴着一朵红花,让她上好的姿色上多了几分艳俗,又看了看另外一个女孩,头上戴着一朵绿花。

红花女子笑道:“我与她是姐妹,也是这几日刚来这里的,与你一样。今早陈大哥把你送来,我们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新姐妹生了什么病了呢?”

风槿萱看着手中的面条。

二女当风槿萱不善言辞,行为木讷,笑道:“这是荞面,把肉汤浇进去,连着青菜吃,很好吃。”

说着红花女子,已经温善着笑着吃了一口碗中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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