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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天煞,人生的第一场相亲(1/1)

语环为何突然走上了相亲之路,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当然,那个时候卫东侯还困在实验床上,完全不知道语环在打算回乡祭祖前,临到车站时,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几条短信。

可惜,所有的信息还是跟之前的一个月里一样,都石沉大海,连个泡儿也不冒。

语环有些心灰意冷,坐上了回家乡小城的大吧。

已经入冬的天色黑得极早,车里很快就响起了不少给家人报平安的电话,还有吃路餐的方便面味儿飘得满车,真让人垂涎,也让语环感觉到格外的孤单。

这刚好是一个周末,从大城市里回家探亲的人不少,身边的乘客一打电话就叫“妈妈”,前面后面不是爸爸就是爱人。

她在出发前,已经给卫太后打了电话,老太太知道她要回家祭祖,就想陪她一块儿,不过后来被家人劝住了,却派人给她送了一堆蓉城土特产,让她捎带回去先祭祖,然后自己吃,或者分给亲戚朋友吃。

可惜,她在那小城里,早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了。

有一对外婆的远方亲戚,叔叔婶婶,但也因为母亲和自己的关系,早就不愿跟败坏门风和闺誉的她们来往。

她想着想着,有些鼻酸,好像全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个了。

而且她心里也很想不通,那晚她都那么主动了,那个叫嚣着要娶她做老婆的男人,竟然来了个柳下惠坐怀不乱,折腾了一晚,最后还是抱着她睡了一宿,那实在太不寻常了。

她问他,“卫东侯,为什么?”

之前信誓旦旦,之后突然就叫她另嫁他人?!

本以为他真的懂她了,哪知道他折腾了一大圈儿,竟然要拿别人做借口打退堂鼓!

他说,“语环,别问了,我没法说。你只要相信,我是真的想你幸福就够了。”

她真想给他一拳头,当然她也这样做了,可是这拳头砸在那肌肉上,把自己弄得生疼,他却没什么反应,实在气煞人也。

“什么叫我幸福就够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和郎帅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是不是你之前中的那个什么病毒,让你身上长了奇怪的小金毛的事儿?”

她想,只要他能说一句,而不是那些退缩的话,她就等他回来。

“语环,乖,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不知道最幸福。”

总之,他就是不说,气得她又哭又闹,差点儿就闹了强爆事件——这回是她要强他了。

可惜她力量不足,败下阵来,让她很羞愤,很郁闷,想要走人,还是被他牢牢抱着又哄又骗一阵儿,亲亲吻吻,爱爱摸摸,折腾得没气儿,就那么抱着睡了一晚。

她每次一想早上醒来,身边空空如野的感觉,就恨得不行。

当下,周围都弥漫着浓浓温情的时候,她心里更不平衡了,一气之下,就发了那条“要嫁他人”的短消息。

心说,臭男人,你不是让我去寻找幸福嘛,以为姐不会找嘛,姐就找给你看。

不过这短信发出去后,没过一会儿她又后悔了。

她抚着胸口的子弹项链,又把链子拿出来,看看上面挂着的那颗钻石戒指,心里直叹气。

说不回头了,不再等了,要一直往前走么?

其实,她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追他,一直很想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那些距离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她自己的心高气傲臆造出来的。

她在怪他骄傲自负时,其实她自己又何偿不是呢。

也许,这都是上帝给他们的试炼,佛主给他们的磨难。

好吧,不回头,我们都往前走。

卫东侯,你会在前面等着我么?

……

语环本以为这次祭祖和过去几年一样,她一人清清静静地去,干干净净地回。

没想到在刚一下车时,她就碰到了那个远房叔婶家的表哥一家人,表哥已经结婚五六年,孩子都上小学了。本来以为只是一面之缘,叫过名号就各奔东西。

语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过节时,妈妈提着礼物,带着她去叔婶家拜访走亲戚,却被叔婶拿着扫帚条子赶了出来,婶婶骂妈妈是不要脸的下贱表子,骂她是没人要的小孽种。比她大五六岁的小表哥,也跟着婶婶骂她和妈妈。叔叔拉不住婶婶,却把那些摔地上的礼物都偷偷拣走了。

那时候她很小,她只记得婶婶那疾颜厉色的表情,就像儿童故事里的熊家婆一样丑陋。后来,她就跟妈妈说,再也不想来叔叔婶婶家了。

也许,真的是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很多事很多人都改变了吧!

表哥看到她时,又惊又喜,非常热情地邀请她回家里坐坐,还说这些年日子也好过了,叔叔婶婶对当年的事也非常后悔,叫她不要介意,毕竟都是血骨相联的亲人,回家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

表嫂也很热情,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说这些年,小城里招商引资,很多家都赶上了好光境。叔叔婶婶先后都被招进了市政府的工程队,叔叔搞库管,婶婶就在大食堂里掌勺。表哥没读多少书,但在叔叔的关系下,也进了一个不错的房产公司做了个小小的物业经理,而表嫂自己就是卖房子的。

如今一家,算是全部跟房地产这个当前最吸金的行业挂上了勾,家里已经购置了两套商品房,那日子自是过得十分红火。

上小学的小侄儿也特别可爱,怯生生地叫了她一声姑姑,童稚的嗓音让人心一软,她从包里找了一盒雷小古送她离开时,偷偷给她塞的巧克利奶球糖,拿给了小侄儿。小侄儿一见,姑姑叫的更欢喜了。

于是,她应下了表哥表嫂的邀请,在酒店订了一间房后,就到了叔叔婶婶家吃晚饭。

“表哥,我记得婶婶最喜欢吃熏猪头肉了,我这回来没带,就在这里买点儿吧!表嫂,你知道哪里有好的熏猪头肉,介绍一下。”

坐在出租车上时,语环点了点带上的蓉城特产,心里很感激卫奶奶的先见之明,没想到这些东西真派上用场了,本来她还以为又得费劲儿地提回去。

表哥表嫂这一听,当然是连声拒绝,不过语环很坚持,夫妻俩便也随了她。

“表哥,我来,我难得回来一次就是孝敬老人家的,别这么客气。”

付出租车费时,语环先掏了钱。

表哥尴尬地笑笑,手就被表嫂拉了回去。

语环看到店铺上挂的熏得金黄流油的猪头肉,急忙走了上去。

故意拉后一步的表嫂又狠揪了丈夫一下,说,“你傻冒儿啥呢,人家是大城市出来的,会计较这些小钱儿。”

表哥搔着头,有些尴尬地说,“我这不是怕她心里还有小时候的芥蒂嘛!当年你可不知道我妈人前人后把人家母女两骂得多难听。”

表嫂横了丈夫一眼,“瞧你个没出息的,人家要在意就不跟咱回家吃饭了。话说,你真确定你这个表妹,就是之前报纸上说的那个得大奖的大设计师么?别弄错了害你妈要白出一顿饭,回头她又该唠叨咱们败家了。咱们的那套房还差不少尾款呢,我给你说啊,我可没钱,就指望着你家里能多出点儿,这要再跟你妈住在一起,我非短命十年不可!”

表哥哆嗦了一下,“老婆,我没看错。那报纸上连名带姓儿还有彩色照片都打出来了,绝对错不了。我们老总可说了,那种大城市的头等大奖啊,少说也要四五万。一般得这奖的设计师,那多数都是行业内的大腕儿。你知道,咱们老总那也是蓉城地界儿的地老虎了,他说的话绝对没错。他说,那另一个并列第一的设计师,名下就有好几套房,存折上至少是六位数儿。得,那还只是RMB,不算什么国外政券股票期货啥啥的!”

语环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夫妻俩急忙结束了嘀咕,笑脸迎上。

到了叔婶新家的小区,语环看到这明显是新规划出的小区,还有康娱设施,环境清幽,挺适合养老,更相信表哥表嫂的话了,根本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当成了一只待宰的小肥羊。

进到叔婶家里时,近百坪的房间,干净清爽,白净亮堂。

比记忆中已经明显老了一大截的叔叔婶婶,笑脸相迎,言谈举止之间,与幼时已经大不相同。

语环初时有些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立即送上了自己带来的不少蓉城特产,叔婶接得眉开眼笑,直说这大老远的来看他们还带什么东西,一家人太见外了,要语环多住几日,好好叙叙旧。

表嫂立即挽了袖子进屋去做饭菜,语环也放下了包,脱了外套要帮忙。虽然大家都推辞了半晌,最后说到都是一家人,也就没再扭捏了。

语环在厨房里帮忙,客厅里的一家人便暗自嘀咕了起来。

婶婶瞧着放一边的漂亮手提包,啧叹,“还真没错,乔家这丫头真混出个人样儿啦!瞧瞧这包儿,哟,这标志好像就是最近新开张的那家奢侈品商量外面打广告的牌子呀?听说一个至少要上万。”

叔叔忙接道,“可不是,我听儿子说起这事儿,就知道咱们家语环总算熬出头了。以她都上报纸的身份,至少一年也该是六位数儿吧?”

表哥直点头,“爸,我都问过我家老总了。绝对少不了,光是那个大奖都有五万块呢,不缴税的。他们房产公司可多的是门道儿……”

婶婶双眼一这,都塞满了“¥”角符儿,“那咱们也不用客气了,得想个啥法子,让她帮咱家也弄点儿啥好处?要不问问她有没关系,帮咱们把聘用合同弄成编制内人员?”

表叔摇头,“这个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语环只是设计师,在咱们这儿又没关系,怎么可能……”

表哥差点叫起来,“爸妈,你们也太死板了,就只盯着眼前。编制那东西,也是要看人看关系的。只要语环她有钱,借咱们二五八万十来万的,靠这些钱打通关系,那什么编制的名额不就来了嘛!这年头,缺的还是一个字:钱!”

那时候,正在厨房里跟表嫂聊天的语环,根本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落进了亲戚们的“钱”眼儿里。

这女人们之间的话题就那么几个,没个几句,就聊到了婚姻家庭孩子丈夫。

表嫂一听语环还没交男朋友,立马就激动了,问上问下问东问西。

语环只说自己家世不好,又是孤儿,不好找给打发了。

表嫂自不好意思继续逮着人家家世说,但心里却又有了一把新算盘。

吃饭时,婶婶和叔叔就成了主力军,一边关怀语环的生活,一边打探语的经济情况。

语环对于初识的亲人们的热情问侯和关怀,也没有多少疑心,通常家人们在一起都爱聊工作事业的问题,便也没什么心机地说了自己的年薪和收入情况。

这一家四口眼底同时金光直闪,表情不一。

可随即,四人的如意算盘就崩掉了。

“这几年的确有些积蓄,不过前不久我在城里买了套精装小公寓,就都花光了。”其实呢,语环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没有把所有实情都透露完。

毕竟人心隔肚皮。

其实买房的钱是她和雷小古一人出了一半,一次性付清。也幸好她俩这半年多的赢头不少,特别是之前北靖的那张单子,一人就收入近三十多万,够得她这三年的全部积蓄了。

她还要出国留学,至少也得留些本儿才行。虽然孟教授说德国的交换生所有费用都全免,除非你自己要奢侈一下,基本上都用不着花自己的钱就能过得极舒服了。因为德国的福利待遇是全欧洲都数一数二好的。

但这话听在叔叔婶婶表哥表嫂耳朵里,不啻是一道晴天霹雳。

当然,语环吃完饭后就回了酒店,并不知道这一家四口有多么郁闷不甘,后悔没早一步攀上语环这个有钱的小表妹,扒到那个小金库。一夜都没睡好,就琢磨着怎么使用语环这颗活的摇钱树了。

好在之前表嫂还打探出了一个新情况,让婶婶终于找到了可以下手的机会。

于是,在隔日语环到墓园上坟时,婶婶和表嫂一边帮着烧纸钱,哭坟,一边就提起了语环的亲事。

“语环,你妈要是知道你这都快二十五了,还无人问津,心里该多难受,这在天之灵也无法安歇啊!”

“就是啊,表妹,这女孩子的青春可是有限的,你千万别再等下去了,赶紧地趁着你还年轻漂亮,可以随便挑别家的男娃子,嫂子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认识。”

“语环,你奶奶和你妈在世的时候,就常给我说,怕你这辈子又走上那老路。这结婚可是大事儿,你可千万要把细了不要再走错了啊!”

“表妹,你放心,嫂子看人绝不会错的。现在你有咱们家给你当靠山,在这小城里那也算是小康之家,谁还敢瞧不起你没爹没娘家世不好啊!对吧,妈?”

“对对对,你就听你表嫂的话,今儿下午就去瞅瞅那个陈先生。我听说人家可是政府公务员,开好车都不用给油钱的,家世也简单。先认识认识,有缘份就谈谈,没缘份就拜拜。语环哪,你听婶儿的没错,女人啊,千万要趁着这好时光,好好挑个婆家,以后才能幸福一辈子。”

“就是,表妹,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你有嫂子和你婶儿帮你把关,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语环被女人们的一顿唇枪舌斗杀得头昏眼花,莫名其妙,盛情难却。

结果,下午语环就被赶鸭子上架,拿着一支玫瑰花作暗号,找到了拿着一本书做暗号的陈先生,坐在了这家咖啡店靠窗口的第二个位置上,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场相亲!

……

陈先生,公务员。

语环的客户群里,当然有不少这样的人,陈先生的形象似乎也特别能代表这群人。

二十八,跟卫东侯一样。

不过,身高和穿着五厘米小跟儿的语环差不多。

身材,估计那肚子的围度和卫东侯健硕的胸围差不多,就像卫雪欣四个月的身孕。

满面油光水滑,伸出一双手,略带兰花指,且小幺指上留着比语环还长的长指甲,做了美甲保护的,十指香葱,细腻白嫩得让语环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手伸出来了。

长方脸上架着一副知识份子的黑边眼镜儿,看起来挺老实的模样,就是那眼神儿不太好,老往语环的胸口和屁股瞄。

“我看乔小姐的面相,就是大器晚成,越后越幸福的。也许幼年孤苦,年少困顿,不过只要迈过了二十四岁本命年这个坎,一切都将否极泰来。”

表嫂特别介绍,这位陈先生还是位熟读《易经》的大师,听说帮不少大官相宅看风水,卜吉凶算命数,很会给人看相算命,摸骨下阴,在某个圈子里小有名气,大赚利势。

当然,这“某个圈子”就不知道是什么圈子了,表嫂直抖的眉毛,让语环觉得很有些滑稽,她也不好拒绝亲人们的“好意”,想想随便见见就闪。

“乔小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相。俗话说,这一手乾坤天下尽知。乔小姐又是做设计的,这手上功夫定然一流。”

说着,陈先生就要去摸语环的小手,语环急忙一缩,说不用看了,一介草根,没什么大富大贵的命,一切顺其自然。

陈先生眼镜后的眼神就变了一变,似乎仍不肯死心,言谈之间老往语环的家世状况上绕,屡次三番想要跟语环亲密接触,不是看手相,就是摸骨,甚至还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往她身边凑过来,说是专门给人看面相用的。

语环眼见着这阵仗,直觉不妥,开始思索遁逃之法。

没想到,陈先生立马就摊了牌。

“乔小姐,我很喜欢你率直的性子,这年头真的很难碰到像你这样心无城府,又有事业心的女孩子了。咱们又这么谈得来,不如就此定下,以结婚为前题开始交往。”

说着,就又要拉语环的手。

那时候,卫东侯听到这话,看到那伸出的咸猪手,额头青影都突突地直跳。

郎帅见状也是着急得不行,“队长,是可忍孰不可忍哪!这敌人都侵犯您的领土主权,借口那什么演习训练的各种亮肌肉了,咱们要再等下去,就要痛失国土了!”

卫东侯咬牙切齿地说,“别瞎说。人家只是一普通人,不用那么紧张。语环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她不是还学了你和方臣教的女子防身术吗?不能冲动行事。我不在这一个月,她给我发了那么多短消息,她的心还在这儿,没什么好气愤的。”

郎帅转头望天。

心说,不紧张,您大爷干嘛还握拳头。

不冲动,您大爷都快把方向盘给拆下来砸了。

不气愤,您大爷干嘛连大尖牙都冒出来了。

突然,咖啡店里的情况发生了新变化。

语环结了帐,出了咖啡店。而那位陈先生还锲而不舍地追着直说自己今天帮一个街坊看了风水后,出门时忘了带钱包,说明日就登门拜访把钱还给语环,另外再跟叔婶商谈两人的婚事儿。

语环觉得很好笑,面上还是给公务员先生留了些台阶,“陈先生,真的很抱歉,我觉得你人很好,不过你真不适合我。那钱真不用还了,我还有事。”

陈先生仍然不死心,“乔小姐,咱们才见一次面呢,怎么就说不合适了呢!哎,你也别不好意思,我听介绍人说过,你家里已经没有直系亲戚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自卑的,没有亲人那也没什么拖累嘛……”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叽呱出这么一堆NC的劝慰来。

语环知道这大概是嫂子好意,想让人更多同情自己几分,也许放之前那会儿她还会纠结一下,现在她倒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她已经有了爷爷奶奶,有了小古小颖小可爱,她并不孤独。

语环一再拒绝,陈先生却越挫越勇,跟着就追,甩不开了。

卫东侯立马跳下车,车门用力一甩,追上去了。

郎帅低叫一声,“队长,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你忘了之前咱们来的时候,卫老爷警告你的事儿嘛,要是咱们再闹出非人类的人命案子,以后就真的不见天地日月了。”

“我知道!你过来,我有战术!”

“啊,什么战术?”

郎帅奇怪,附耳上前要听训,哪知道卫东侯勾过他的脖子,就朝前方五米处的陈先生甩了过去。

且飞在半空中,郎帅还听到自家队长的话,“遮好脸!”

妈呀,这真是高难度的战术啊!

没有蒙面套,又没防毒面具,怎么遮啊这是。

郎帅一背头撞上了陈先生的肩背,两人就跌成了一团。正好这会儿已经天黑,小街灯光昏昏黄黄的,郎帅扒拉着陈先生就咕噜出一串地方鸟语。

陈先生直想退却被郎帅攥得死紧,怎么也甩不开人。

语环见状,吓了尖叫一声,直往后躲,完全没有义务上前帮忙的意思,嘴上只叫着要拨110叫警察。

就在这一片混乱,周人都还看不清的情况下,卫东侯突然窜了出来,就跟郎帅打了起来,但郎帅直拉着陈先生做挡将牌,于是那一个个大拳头就落在了“无辜”的陈先生的脸上。

周边路人也就看到了惨嚎痛叫的陈先生,成了这场街头斗殴的倒霉鬼,另外两人也只看到是身形高大的外地人,其脸面啥也没瞧见。

语环装模作样地叫了两声,其实心里很想闪,因为就在刚才,一直追她的陈先生竟然趁机强搂她不说,还伸手碰她的屁股,动作猥琐,她气得就将人推开了。

当然,也就是她那一推,让卫东侯彻底发难,将郎帅扔了出去做引子,展开了一场报复行动。

“救,救命啊……”

陈先生痛叫一声,脸已经被揍得变了形儿,无奈之下只有朝语环求救了。

卫东侯见好就收,又把郎帅朝外一扔,两人这一追一打就逃离了“事故”现场。

语环只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陈先生送到医院,当然医药费自理,就直接溜掉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奇怪,刚才的事儿来得措手不及也去得无踪无影,地方太黑瞧不太清,可那个后来出现的高壮身影,看起来特别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卫东侯!

……

事后,也不可能真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语环不得不到叔叔家将相亲结果,和这场打人的意外通报一遍。表示两人极不合适,对方行为不规矩。

很快,做为介绍人的表嫂就从介绍人那里听说了,陈先生挨了顿莫名其妙的胖揍,就到处宣传说语环是天煞孤星的命,克死了父母亲人,才会害他路遇不平,横招灾祸。同时更埋汰了做介绍人的表嫂,气得表嫂回头就大骂陈先生。

语环听到“天煞孤星”,心里有些不快,她想到了自己那个意外夭折的孩子,后悔当初没有趁机冲上前揍那“神棍儿”两拳。

婶婶一听也同仇敌忾,回头就说另外给语环介绍个更好的。

语环本打算隔日就回蓉城了,但因为之前的一些疑心,又留了下来。

隔日,在婶婶的再三张罗保证下,第二轮相亲开始了。

公园,荷花池边。

语环和第二位相亲对象,以打电话的方式,正式见面。

荷花池旁边的长柳树后,卫东侯看着握手的两人,脸色藏在了树阴里,一双黑眸森森发亮,恨不能生出两锥子,直接将那男人戳死当场。

吴先生,三十二岁,警察叔叔。

显然,这位经过婶婶的核查的吴先生,不管是外形还是气质,甚至谈吐,当数一流,但凡女儿家瞧着,都能将其归类于最适结婚的对象。

本来不报什么希望,也打算应付了事儿,回头就称有事溜号的语环,居然跟吴先生聊得甚为欢畅。

这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吴先生的专业技术——武术散打。吴先生听说语环也会些防身术,笑着说要来个小切磋。

语环笑笑,眼眸一转,便答应下来了。

“哎呀,嫂子这是干嘛?故意送上门儿给人卡油嘛?”

“这个笨妞儿。就这种小警察的段数,有什么值得切磋的。”

“队长,这人还是警察?真的假的?不会是什么搞城管的来唬弄嫂子吧?得,就他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哥们儿一招就能将他扔进荷花池里清醒清醒。”

说着郎帅撸袖子要上前,叫卫东侯把自己扔出去,打算故计重施,就被卫东侯啐了一句。

哪知卫东侯这次竟不动如山,掏出电话打了几个号,问了几个问题,又吩咐了几句,便静观其变了。

那方,语环跟吴先生过了几招后,并没被占便宜。

但吴先生看语环的眼神儿就更亮了,接着就谈兴大起,从自己的工作谈到语环的工作,从语环的城市谈到了物价飞涨,又从物价谈到了房价,顺道儿就由婶婶那里获得的信息,问语环刚买的房价是多少。

语环没有特别隐瞒,随口报了价。

吴先生直夸语环能干,这年头难见到这么辛苦打拼,不靠啥关系就能干到大经理的姑娘。

“乔小姐,我觉得咱们真是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原来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

语环脸皮一抖,心说,不会吧?自己什么时候行情这么好了?

“乔小姐,你瞧咱们也都是直爽的人,就不浪费时间了,咱就这么定下吧,以结婚为前题交往。我在这城里也有车有房,你就是一分嫁妆不带嫁过来,我家人绝不会嫌弃你无父无母,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你瞧……”

语环收回飘出骈的眼珠子,尴尬地笑笑想要拒绝。

恰时,吴先生的手机就响了,这人脸色就不怎么好了,立即捂着话筒走到了一边去接电话,语环侧身想要偷听个一三五,可惜那人声音压得太低,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这方卫东侯却清楚得很。

“这个笨妞儿,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

结果,吴先生挂了电话后就说再联系,然后一脸慌张地离开了。

语环觉得很古怪,四处张外也没发现什么异状,心说这样也好,省得她又花心思骗人,索性回了酒店,打算收拾行礼走人。

“队长,嫂子要走了呀,你还不现身拿人,来个久别重逢的浪漫旖旎夜,直接一槌定音,绑上教堂,入土为安!”

“去你的入土为安!”

“队长,这婚姻就是坟墓,等到你们签了小红本,那就是盖棺论定,不叫入土为安叫啥。”

郎帅捂着被拍的脑门儿,很无辜地叫。

卫东侯双手抱胸看着语环走进酒店,但很快又打着电话跑了出来。

“什么?骗子?婶婶,我没有被骗财。那个我的假期已经……好吧,我马上过来。”

语环听得叔婶着急的叫声,也实在不好就此一走了之,只得再去交待一下。

一进门儿,表嫂就拉着她直说抱歉。

接着婶婶就把吴先生突然走掉的背后真相来了个大爆光,说这吴先生表面上看着的确什么都挺好的,可就是有一个坏毛病:好赌。

语环心头一凛,难怪自从她说了自己已经买了房后,这人的眼神儿是有点儿不对了啊。

“语环,这都怪你婶儿我没把人的情况调查清楚,唉,真是太对不起了。这小吴其实早就结过婚,但是因为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就把老婆都给赌跑了。现在这找新老婆就是想给他自个儿还赌债的。说什么要找个命硬的,不怕天煞孤星克亲的命,我才想把他说给你看看,哪知道……

这小吴真是个缺心眼儿,说来他就是想利用你去帮他挡赌债,你是不是还会点儿功夫呀?唉,这就对啦,到时候债主要是上门儿来,你这身拳脚功夫就能应付,就不会像他上一个老婆被人吓走了……”

咳!原来之前比划拳脚,就是这个目的。这人到底是想找老婆,还是想找个打手看家呢?!

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幸好咱们幸运啊,这小吴之前偷偷挪用了一笔脏款给他们领导发现了,这会儿查到他头上,立马捉拿归案,呵,他现在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他好受的!”

婶婶先前接到的电话就是这通知,叫他们千万小心别被骗了,若是被骗的话趁着这时间短立马帮他们要回脏款。

叔婶两夫妻心里也直犯哆嗦,本来想要借机嫁语环好捞点媒人费,促成了一门好亲事的话沾亲带故的,以后要攀关系借钱那就容易得多了。哪知道别人的财钱没想到,差点儿被人骗了财!

“语环,你别难过,这回叔给你介绍我们集团的一个大老板,绝对不会有问题。”

“叔,婶儿,真的不用了,事实上我已经考了国外的一所学校,要出去留学两年。现在真不合适谈这个!”

这夫妻两一听吧,艾玛,居然还要出国留学,那要花多少钱呐!

于是一家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几乎嚼烂四张唇舌,又把语环给留下了。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

当晚,小城内最好的大酒楼里,叔婶一家喜笑逐颜开地把语环介绍给了那位刘老板。

刘老板看着面相颇为福态,最扯眼球儿的就是那脖子上挂着一根又粗又亮的金链子,胖胖的五指上戴满了翡翠玛瑙戒指,粗粗的手腕上还套着疑似佛珠天珠的手链。

“不要鲍鱼仔,咱这一桌子漂亮姑娘,至少也要是大鲍鱼,才够美容养颜嘛!来来来,别客气,吃不完兜着走,现在讲求节能减排,千万别客气!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嘛,哈哈哈!”

总之,这老板作派十足,很会造气氛,自来熟功力一流,一句话还没说就已经成了“自家人”了。

只是这一位,的确没再盯着语环胸部看,也没必要问语环的收入几何,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身边坐着个漂亮的小姑娘,年龄快赶上语环了,管这位刘先生叫“爸爸”。

搞了半天,这是让语环来当“继弦”啊!

语环看着那黄油绿花裹白蒜的大鲍鱼,真心毫无食欲,看着刘先生一开一合的模样,越看越像大鲍鱼。

她这三出相亲记,恐怕都能拍成经典电影供人观赏了,回头写成微博发网上,估计也能引来一群围观。

这顿饭可吃得语环如坐针毡,直想甩筷子走人了,却被婶婶和表嫂攥着不让走。

好不容易吃到了尽头,可以解脱了吧?

谁曾想,刘先生突然让身后一直陪站的秘书,从黑皮包里掏出一个红锦绣方盒子,朝语环跟前一放,示意她打开。

她当然没动手,婶婶表嫂非常积极地代劳了。

这盒盖子一开啊,一片绿光闪花了人眼儿,女人们同时发现惊叹抽气声,恍若见了什么皇王宝藏。

“这套极品翡翠饰品就算是咱们的见面礼啦!乔小姐我很喜欢,一看就是活力健康精神积极向上的时代新女性,咱这就谈谈过门儿的时间吧,越快越好。常言道,春耕秋收。呵呵,不是有位诗人说的好嘛,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嘛,我就想着……”

语环的脸色早已经是一片惨绿,她总算弄明白这位刘先生的终极目标了,那就是想找个年轻能生的姑娘,给他添个老来子!

她不信被“相中”,这盒价值至少百万的翡翠就是定下她肚皮的预付款,只要她能在明年秋冬生下大胖小子,还有百万洋房加汽车存款相赠。

得,这位刘先生的确是几位相亲男士里,最直率,最实诚,最有效率,最有价值的一位了。

而她从天煞孤星,跳到女保镖摇钱树后,又变成了潜力孕母,一路走来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感叹这世道人心。

“刘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命中带煞,父母双亡,年初的时候还被车撞过,至今身子骨都还没好全。真不适合当您孩子的娘,以您如此好的条件,完全可以另谋优生优育的年轻女士。谢谢您的晚餐,我还有事儿,这先告辞了。”

不管叔婶表哥表嫂怎么拉劝,语环转身就走人。

这刘先生立马双眼发亮,觉得发现了新大陆,就紧追语环不舍,直说语环的性子好,不虚荣,不献媚,有个性,有追求,真心对她一见钟情,想要好好谈谈。

于是这一路又追出了大酒店,就要拉语环上自己的豪华大奔。

嘎吱——砰——

刘先生话还没落,一阵轰鸣响起,他们眼前就发生了一场恶性的撞车事件。

很不幸,被撞的车正是刘先生的大奔。

撞车的却是一辆黑色的长丰猎豹,那车子在普通民用车里并不常见,可是语环很熟悉,她坐过不只一次,一眼就认出了其军队的出身背景,立即冲了上去。

卫东侯见状,急忙打转方向盘开溜。

哪知道还是被语环瞄到了一个清晰的侧脸轮廓,语环也不管那车头正对着自己,追着车子大叫,“卫东侯,你给我出来!”

刹车一阵急响,引擎轰然爆鸣,长丰猎豹只微微停顿了一下,就调头跑掉了,车牌已经被摘掉,酒店门前的监视器录相也被迅速消除掉。

语环又惊又气,只能看着汽车一溜烟儿地逃了。

后面刘先生却又惊又喜地大叫着,“哎哟,乔小姐,你真是太威武了,竟然敢当面阻拦撞车贼。哈哈哈,很好很好,这辣性子真合我的口味,我老刘很喜欢。你别着急生气,这车也不过就几百万,我买了车险有人赔。来来来,咱们接着商量咱俩的婚事儿……”

刘先生上前就拉语环的手,哪知语环突然浑身一震,就来了个标准的过肩摔。

刘先生差点儿没被摔过气去。

语环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老男人,气哼哼地说,“非常抱歉,这位先生,本姑娘有先天家暴倾向,如果你不想我进门儿后,你天天顶着熊猫眼,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被我揍成非洲人的话……”

刘先生一家,立马大叫着“天煞孤星”果然不能惹啊,跑了。

语环也懒得理叔婶家的事儿,回头就拨那专属电话,终于通了。

可是,没人说话。

语环气急,大吼:

“卫东侯,你还想给我躲到什么时候?”

------题外话------

大家知道环环怎么把东子炸出来滴么?

最后怎么变成东子强娶啦?

闪婚高氵朝立马到来。各种刺激暂不剧透,大家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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