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不开灯，自个对着空气摆忧郁呢？”郑秀妍靠着墙惊魂未定地按着前胸。
“你睡觉开着灯？”
“糊弄鬼呢，你洁癖严重到那个程度了会裹着外套上床？”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齐子默轻轻瞟了她一眼，懒得搭理，站起身来。
“喂喂喂！”郑秀妍见他要走，两脚随意一蹬，高跟鞋应声飞了出去，咚咚咚地赶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
“走什么啊，找你还有事儿呢！”，郑秀妍等齐子默正视她后，期待问道:“你那男秘给你看了没？首月销售报表。”
男秘应该是指得是南天一，至于销售报表，好像有那么回事，不过应该直接丢弃在某个角落了吧。
“就知道你没看！”郑秀妍有些失落，怨意，且替他感到遗憾。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简直大发，完全大发，三个旗舰店售罄，魔都店现在只能采取限量销售。”溢于言表的兴奋之情。
憋屈半年，终于熬出了成绩，不激动才有鬼。
“你还能看懂报表？”
“我能看懂营业额就行了，不然我花钱请会计做什么！”郑秀妍强词夺理，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呵，那恭喜你了。”齐子默“衷心”祝贺。
“什么叫恭喜我啊，是恭喜我们！”
“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庆祝下。”
也没征求齐子默同意，她转身就回卧室仓促换衣去了。一转眼，穿戴整齐回到客厅，却未看见人。
敲了敲主卧的门，未有回应。旋开把手，屋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家伙是多爱干净，出门还要洗澡！
郑秀妍非常随意往床上一倒，稍作休息，正欲舒服地哼出声时，陡然睁眼弹了起来。而后又觉得自己想叉了，齐子默的床怎么会跟脏字扯上关系。
倾身轻嗅，好像没异味。
接着凑近了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干净的气味扑鼻而来，闻着很舒服。
咔擦，侧脑用毛巾擦拭头发的齐子默与贴身在被褥上的郑秀妍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愣在当场。
扑通，被抓包的郑秀妍紧张地忘了支撑身体，完全扑倒在大床上。脑袋埋在被褥里，一时也不着急起来了，反正脸都丢没了。
“你怎么进来了？”短暂诧异后，齐子默蹙眉问道。
郑秀妍咋呼地坐立起来，叫道：“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是把你这个宝贵的地毯弄脏了还是探寻到你的隐私了？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有什么好藏的。不就那点肌肉嘛，谁稀罕来着。”
齐子默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不耐问道：“什么事！”
“呀，不是说好的出去庆祝吗？”
“不去！”
“你！”郑秀妍火气直冒，下意识就要指着他开炮。后来想到这家伙近况不佳，也不好落井下石。
“怪不得负面新闻一个接着一个。”她瘪嘴腹诽。
“其实吧，你也不用为那些新闻苦恼，炒作炒作热度消了也就没事了，大家都是三分热情凑个热闹而已。再不济，你砸点钱买通记者和水军，成千万人帮你说好话，局势肯定能顺势翻过来。信我没错，这方面我是绝对的大师级先驱。”郑秀妍拍拍被子，言之凿凿地宽慰道。
见其默不作声，郑秀妍以为他认真聆听，心里得意不已，继续高谈阔论道：“还有在员工面前该装的还是要装，亲民一点可以为你省掉很多麻烦。你的造型可以适当改变一下，比如将刘海放下来，这样会让你形象随和很多。”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板着脸的样子很……惊艳？”郑秀妍忍受不住小鲜肉的诱惑，伸出手去帮他摆弄头发。
齐子默偏头错开，不耐烦地指着门口：“出去，将门带上。”
“你行！本小姐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
郑秀妍转身忿忿摔门而出。
“我忍，我忍，本姑娘雍容大度，娴淑典雅，不跟这个Pabo一般见识。”郑秀妍握拳龇牙强行说服着自己。
稍微顺气后，点开外卖网站就是一通狂点。
“老板，确实如郑秀妍XI所说，销售情况很火爆，很多门店供不应求。但是市场调查显示的情况不太乐观，购买人群太过单一，纯粹为产品买单的顾客占比不足百分之三。”
“嗯，我知道了。明早十点来接我，去LOEN！”
齐子默等她离开后，打了个确认电话。
半个小时后，郑秀妍去而复还，咣咣敲门。
“呐，不出去，在家吃就行了吧，我仁至义尽了啊，你别得寸进尺。”不给齐子默张口拒绝的机会，她直接身手敏捷地绕到他的背后，推着前进。
“干杯！”郑秀妍举着酒杯笑意满满地邀请道。
“哎呀，拿着。”见他不配合，郑秀妍强行将红酒杯塞进他的手里。
“cheer，庆祝我们首战大捷。”
咣当，倾斜的红酒杯与直立的高冷伙伴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音符。
“没想到第一款设计就如此受欢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嘲笑异想天开了。”郑秀妍满足地灌下满满一口。
“你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也是。”郑秀妍傲娇地歪着头傻笑。
“喂，你的所有生意都是不管不问吗？别人没坑过你？”
郑秀妍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起初她以为齐子默是信任自己。后来细想一下，这种认知可能性极小，那么这个奇怪的男人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为何会这样认为？难道说你对我有所隐瞒，做贼心虚？”齐子默抬起眸子，平静地望着她。
“你才心虚，你那么聪明，我能欺瞒什么！好心当作驴肝肺！”郑秀妍略显仓促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确实挺聪明的。”齐子默轻笑复述。
“好了，言归正传。”
“鉴于火爆的销售形势，我们已经……我已经想好了，将回笼的本金全部用来赶制第二批货，你的意见呢？”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慌张的原因，郑秀妍犯了个口头错误，一个可以忽略也可以致命的小失误。
“很英明的决策。”齐子默勾起嘴角，很诡异的弧度，很少见。
“你也这么认为！”被大佬肯定的感觉真的非常特别。
“不过怎么觉得你怪怪的？”郑秀妍欢悦之余，敏感察觉到他一丝的不对劲。
“有吗？我只是赞赏你们……哦，你和你的员工们做得太棒了！”棒到节省了太多力气。
“是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暂时想不明白，郑秀妍也就懒得去琢磨了。
“还有利润会用来开发新产品，所以分红要延期。”
“考虑到产品过渡性，新产品还是接受度高的潮牌服饰，刚好这方面我有些设计心得。”
“你觉得是率先设计绚丽的女装还是精致的男装？”
齐子默闻声平稳地放下碗筷，用餐巾优雅地擦拭嘴角，整个过程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你很久没跳舞了吧？”
不着边际的问题让郑秀妍蒙圈不已，“对啊，忙得半月不着家，哪儿来的时间跳舞啊！”
“唱歌也是？”齐子默继续追问。
“唱歌倒是有，应酬去过两次KTV。”郑秀妍据实已告。
“我吃饱了！”
“呀，才吃那么点，这一大桌子怎么办？”她的咆哮却未止住他的脚步。
这样一闹，郑秀妍没了继续吃的兴致，郁闷地扔掉筷子。
“真是莫名其妙！”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一觉醒来，充足电的郑秀妍恍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忘了告诉齐子默，懊恼地狂揉长发，抓起手机直接拨通。
良久未有人接听，但屋里却有清晰的震动声，郑秀妍寻声推门，果真有只手机嗡嗡地震动着。
还有个男人正在披衬衫，裸露的后背一闪而过，宽广、结实。
“卖相还不错，这家伙受上天太多眷顾了。”郑秀妍靠在门上心想道。
“我想你应该去学学基本礼仪，如果你不想被赶出去的话。”冰冷的男声冷不丁响起，真是一天不错的开始。
郑秀妍俏脸以对，心里却在暗忖：“让你狂，等你听闻那个消息看你还狂不狂！”
“素囧那丫头前段时间是不是来找你哭来着？为了她那宝贝的亲故雪莉？”
“毕竟她没你经验丰富，特别是在这方面！”
领带一系，全副武装的齐子默没有一丝亲和可言。
“我好心好意跟你说话，你干嘛指桑骂槐？”郑秀妍好气啊，明明这家伙没有吐一个脏字，语气也平和，但怎么就是有一种想要去掐死他的冲动呢。
“郑秀妍，有话快说，别真把自己当善人。”
“好，这话你说的，我记着呢！”话既然说开了，郑秀妍也不拐弯抹角了。
“你上次去SM见过一个叫金钟仁的小家伙吧？”
齐子默回想了一下，模糊记起当时站在秀晶身边的那个男孩。
“有些印象！”
“呵，那你感觉他怎么样？”郑秀妍坏笑道。
“不了解，身高还不错。”
“那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在追水晶，最近听说攻势加剧了，天天穷追猛打的。”
齐子默终于有所触动，摆弄袖扣的手猛地一顿，片刻恢复。
“是吗？你认识？人怎么样？”
一直仔细留意齐子默表情的郑秀妍一阵失望，这家伙真是个面瘫。
“我当然认识，他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认识了，就喜欢跟着秀晶屁股后转来转去，转了那么多年也够厉害的。”
“人嘛，一般吧！说好也好不到哪儿去，说差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
齐子默披上西装，带好手表，转过身，正面对着她追问：“秀晶怎么想？”
“不清楚，这丫头跟某人学装深沉，贴心话根本都不跟我讲了！不过应该对那小子感官不错，毕竟秀晶那么多年要好的男性亲故也就那么一个！”
“那就好！”齐子默越过她，朝大门口走去。
郑秀晶的情感他不会干预，只要是她真正想要的就好。
“不过你这个做亲姐姐的，还是多费点心为她把关下，你的品牌跟秀晶相比不值一提。”
“呀，这个我当然清楚，不用你提醒。”郑秀妍争锋相对道，“秀晶一口一个OPPA，叫得那么欢，你这个不是亲OPPA胜似亲OPPA的家伙不应该多管管，出点力？”
“需要帮忙随时找我，仅限秀晶！”
门开门合，人已离去，留下了实打实的承诺。
这家伙是装作不在意还是真的对素囧没想法？
不应该啊，秀晶现在该有的都有了，身材火爆地很，对男人的吸引力完全不亚于我了。
除了……郑秀妍低头看了一眼，嘚瑟地向前挺了挺。
按理说，像齐子默这种男人，占有欲是前所未有的强。即使没有男女之情，常伴左右的异性突然有一天转投他人怀抱，不明显失落也要膈应一段时间吧？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心中生起了满满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