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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尘埃落定(1/1)

修把门锁拧松了之后,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响动一样,他把洗手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问:

“出什么事了吗?”

安和修谁都没搭理他,修是一心专注于眼前的门锁,安则在被修推倒后,脚腕扭了一下,为了让自己从莫名的混沌中清醒过来,她狠狠心又把自己的脚踝往地板上重重磕去。

在疼得天旋地转的时候,她也终于从自己的负面情绪中醒了过来,明白了修采取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的理由:

这么短的时间内,智力很难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在这分秒必争的关头,反倒是暴力最为省时。

拆防盗窗是来不及了,但是拆掉坏掉的门的门锁还是可行的。

修把螺丝刀丢在地上,一只脚抵在防盗门上,双手扳住长方形突起的门锁,一声暴吼,门锁应声被他生生地从门上扯了下来!

男孩刚刚把身上的水擦干净,走出浴室,就看到修一脚踹到了家里的防盗门上,防盗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整扇门竟向外倒去!

修抄起地上的盒子,抬脚冲了出去!

男孩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的房门被活生生地踢成了半C状,只有一个门转轴还没坏,整扇门斜歪着,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那个门转轴上,压得那小小的零件压得咯吱咯吱直响。

安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后背一阵又一阵地抽搐着,男孩手忙脚乱地套上短裤,朝安跑了过来:

“伊人姐姐,怎么了?”

当他看到安的正脸时,更是愣住了。

他从未在安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她那满脸的汗水,让男孩也看得心慌起来。

在男孩的惯性思维里。他的伊人姐姐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看到安这个样子,他控制不住地害怕起来。

他牢牢抓住安的衣服,同时警惕地盯着门的方向,生怕有什么人突然闯进来。

安看着男孩的眼神,突然也有些害怕了:

方宁叔这么设计,是不是还有一层目的?

这是不是为了让修破门而出,离开这个屋子,从而让屋子失去最后的一道屏障而设下的陷阱?

她伸手推了一把男孩的背,催他:

“进屋里去!快……嘶……”

说着。她也想站起来,但脚腕刚刚一落地,就疼得钻心。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坏了,真扭到了。

男孩也察觉到安好像受伤了,他更紧张了,刚刚洗干净了的身上又冒出一层汗水来:

“伊人姐姐,你没事吧?你脚怎么了?”

她来不及顾自己的脚伤。用一只腿支撑住整个身体,把男孩推进了卧室门,并把卧室门锁上。在确定卧室已经密闭起来后,她才精疲力尽地坐在了床上。

男孩的呼吸变得不均匀起来,说话的声音也颤个不停,但他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伊人姐姐。你放心,要是真有什么人过来……我……我肯定要保护你!你不要害怕!伤怎么样了?是谁弄的?你不要害怕!”

男孩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讲这些话的时候。他也没有看安,而是不安地打量着四周,所以他没有看到安略有欣喜的表情:

男孩,好像真的成长起来了。

虽然他在讲话的时候,强调了两遍“你不要害怕”。这种反复的强调,证明男孩的内心也没底。只能靠安慰身旁的人来达到给自己鼓劲的目的,可是,他终于学会站在别人面前,像个男人一样地去承担事情了。

安刚想到这里,家属院里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响,震得安躺在床上时,身体都弹跳了一下,男孩更不用说,被炸得直接从床上蹦到了地上,摔得龇牙咧嘴,厨房里的窗户由于受到爆炸的影响,哗啦碎了一扇,透过这扇炸碎了的玻璃,安和男孩都听到外面传来了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修把炸弹扔到了小区的观赏水池里。

在他扔进去不超过五秒钟后,炸弹就爆炸了,从后方袭来的气浪把他掀了一个跟头,炸起的水花溅了他一身。

爆炸结束后,他当即就被一群带孩子出来玩儿结果被吓了个半死的中年妇女包围了起来,混乱中,有个老奶奶拨打了报警电话。

他有意地四下张望着,却没有发现方宁叔的踪迹。

像他出现时一样,他消失得也无比突然。

派出所的民警刚听说发生了爆炸还不相信,随便派了两个警员来看看情况,结果两个警员到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满脸冷色的青年坐在通向爆炸地点的观赏水池的台阶上,两根手指的指尖好像是被磕破了,还在往下渗着血,胳膊上有一大块擦伤,看起触目惊心的。

可他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坐在原地,眯着眼睛,像是在发呆。

而那个观赏池,已经完全没了原先的样子,池中间原本有一座丘比特雕像,现在,已经被炸塌掉了一半,只剩下一双胖胖的白玉雕刻的腿竖在池中,他的上半身已经倒栽进了水中,水池的大理石沿上全都是炸裂开的细纹。一帮女人带着孩子们站得远远的,嘁嘁喳喳地小声议论着爆炸发生时的情况。

两个警员一看这情况,不敢怠慢,立刻联系了公安,公安得知情况后非常重视,派了一支防暴队和一队武警,他们抵达现场后,才知道炸弹已经解除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调查了整个家属院,确定没有人受到类似的炸弹快递。

那个送快递的中年大叔也很快被警方控制了起来,据说他被抓起来的时候,吓得要死,哆哆嗦嗦地交代,自己是负责这片家属院的快递投送的,今天他也要来这里送快递,一个中年人在楼下给了他那个包裹。又塞给他一百块钱,在拿到这个包裹的时候,他就听见包裹里有咔哒咔哒钟表走动的声音。

当时他有些怀疑,但那男人见到他面有异色,主动说:

“怎么?是不是有钟表的声音?像不像炸弹?”

这快递员心说还真像,但嘴上还是否定了。男人却凑近他,对他讲:

“这个啊,是我送给我朋友的,就是想吓吓他,怎么样。够刺激吧?你就像送普通快递一样送上去就好,等你下来,我还给你100块钱。”

快递员心里腹诽着这人真是无聊。但毕竟是收了人家的钱, 他也乐得多挣这么一笔外快,就送到了男人指定的地方去——正是雷彤的家。

但拿着这个东西,快递员总感觉怪难受的,真跟捧着个炸弹一模一样。所以在给修包裹的时候,他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收下货单,下楼拿了男人额外的100元酬劳,就匆匆离去了。

还没成想,刚出家属院没多久。他送的快递就真的爆炸了。

……

警察盘问了在场的人、男孩、修还有安,男孩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快递,而那个快递单上的送货人信息也是胡填的。找不到寄件人的真实信息。

阿姨听说自己家里出事了,抛下工作赶了回来,等她看到炸得面目全非的景观池的时候,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下。

她这回是真真正正地后怕了,并开始相信。可能真的有坏人要针对自己的家,针对自己的儿子。因此她在回到家之后,搂着自己的儿子,不停地安慰他,并主动提出来要搬走的事情。

但或许是他没有亲历过炸弹爆炸前的紧张的生死一刻,男孩看起来并不是多么害怕,不仅如此,在这时候,他反而反过来安慰起阿姨来。

安坐在一边,听到男孩这样讲:

“妈,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阿姨闻言,惊喜地抬起头来,看着男孩的脸庞,嘴唇抖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她听到了这世间最动听的天籁一样。

对于男孩的心理问题,安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这次爆炸案,有惊无险,没有一个人受伤,但警方为了保护男孩,防止再有人对男孩造成伤害,派了大量的警力,来监视着男孩的家。

与方宁叔约定的最后一天,就在警方的监视下安然度过了。

安却丝毫不敢懈怠,她始终紧绷着神经,男孩倒比安操的心要少得多,因为修还是按照定好的教程来对他进行训练,身体上的疲惫对他精神的压力是个很好的纾解途径,一天的训练下来,他吃完饭倒头就睡,偶尔还会打个小鼾。

直到在第七天晚上,零点的钟声敲响过后,安才彻底放下心来。

男孩在卧室里睡得正香,修和安则坐在客厅里对看着发呆,两个人都清醒得很,没有丝毫睡意。

在知道自己失手把安推倒在地导致她脚腕扭伤后,修就一直挺愧疚的,不过安不计较这个,用她的话来讲,就是:

“你救了我的命,那推我那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安坐在沙发上,活动着她受伤的脚,并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放蛇、放煤气、送快递炸弹……

仔细想想,方宁叔的暗杀行动并不怎么复杂。在他们出行的时候,方宁叔并不对男孩下手,偏偏挑他们在家的时候才动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一切危险都已经过去了,这些问题却还是困扰着安。

方宁叔为什么要进行这些并不高明的暗杀?

而且,他似乎并不想要男孩的命?

到底是因为什么……

安由于出神,按摩脚腕的力道一时没掌握好,脚踝一滑,磕到了沙发边凳子的突起处,她疼得低声呻吟了一声,但怕把男孩吵醒,她迅速咬上了嘴唇,竭力忍着疼,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修急忙弯下腰,问她:

“还好吧?要不是我……”

安摆了摆手,打断了修的下文:

“这些天你说过多少回了?好啦,我再说一遍,要不是你我就挂了,我只崴了脚,算是幸运的了。你不要自责了,多见外。”

说着,安忍着疼,整理起裹在脚上的纱布。

修直起身子,重新坐好,问她: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安还在埋头整理着纱布:

“后天吧。阿姨说,还是想要搬家,离开洪城。”

安整理好之后,也坐直了,舒了一口气:

“搬走了也好,换个环境。我会把那三幅画带走,如果那个人就是因为小彤有这三幅画而要杀他的话,那我拿走画,他就不会再把精力放在小彤身上了。”

修没有讲话。

安已经和阿姨商量好了,在他们走之后,会有一个专门的武术教练来训练男孩,男孩完全可以通过这种训练,让自己的内心和身体都强大起来。安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安满足地舒了一口气,打算把大脑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空,把关于洪城的、关于男孩的、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这些疑问,统统清除干净。顺便,她在内心嘲笑自己:

还是做个一无所知的人比较好,像自己以前那样,随遇而安,有多开心。

命里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何必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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