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危机重重
夕阳红着脸渐渐投入海洋的怀抱，阳光没有了活力，但是海风却来了精神。晒鱼场上，几十个人在灰烬中寻找着什么。晒鱼场旁边的公路上，铁头和梁子一左一右守在一辆汽车旁边。李承恩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靠在汽车的椅子上，他用颤抖的手把一支注射器里的吗啡缓缓的推进自己的胳膊。连续使用“灵魂出窍”的能力让他疲累欲死，他可以从木板的灰烬中找出一颗小小的子弹头，却连一把钥匙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喘息了一会之后，李承恩渐渐平静下来，浑身难受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心中那股嗜血的*也有所减弱，可是和吸血不一样，注射毒品并没有让他的精神和体力恢复，也没有那种体温骤然升高的感觉。他睁开眼睛把玩手中一枚铜质的警徽。那是他半天以来找到的唯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来自于一顶烧坏的警帽。
“铁头，叫他们收队，不用找了。”李承恩对车外的铁头说道，“警察搜索过现场，应该是他们拿走了。”
“哪我们现在怎么办？”梁子问道。
“铁头带人回去，梁子你跟我去一趟医院，”李承恩说道，“我必须去找那个人帮忙。”
忘角医院3楼重症监护室。一个护士小姐打开门快步走进监护室，在他们身后紧跟者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和一个穿西装的高瘦老者——李辉明。
“丁主任，这位就是钟玉颜小姐，她是和399号病房的那位病人一同送来的。”护士小姐指着一张病床上的人说道。此刻阿颜半坐半躺的倚在病床上，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只是眼睛半张半闭，显得精神有些萎靡。
“钟小姐，我是医院的医生，我姓丁。我刚听说你醒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请问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穿白大褂的中年人问道。
“谢谢你，我很好，只是有点累罢了。”阿颜有气无力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呵！”丁主任说道，“其实我们是有个问题想问问钟小姐，所以不得不打扰钟小姐的休息，还请见谅。”
“你问吧。”阿颜说道。
丁主任向后一望，李辉明走上前来道：“请问钟小姐，除了那个警察以外，当初和你一起被送来的那两个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阿颜心头一紧，刚刚死里逃生的她心中已经埋下了恐惧的种子，她下意识的打算保护自己。“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啊，”阿颜说谎道，“我跟着王警官办案的。”
“办案？”李辉明显得很失望，向着窗外叹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不打搅你休息了，钟小姐，告辞！”丁主任说完和李辉明一起走出了门。
“李长老，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警察？”出门后丁主任小声地问李辉明道。
“你不要去招惹那个警察，他不是普通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太多事情。”李辉明说道，原来他已经知道那个警察就是王威。
“那接下来我们应当怎么做？”丁主任问。
“这个姓钟的女人很可能在说谎，先把她转到特殊病例观察室隔离起来，而我去安排人手全力搜索那个逃跑的感染者。”李辉明说完告别丁主任，向电梯走去。
李辉明刚刚离开，李承恩便提着花篮戴着帽子和一副大大的墨镜走进医院的旋转大门，他身后的梁子换上了便服，头上和脖子上缠着绷带，俨然一个重伤的病人。服务台后的护士小姐微笑着行礼招呼：“你们好，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她的微笑有些生涩，看样子业务还不是很熟练。
“你好，我们来看望一位叫做王威的警官，请问他的病房是几号？”李承恩说道。
“请您等一等，……请问是两天前住院的吗？”
“是的！”
“两位可以从对面乘坐电梯上2楼，你们的朋友在202号病房。”
“谢谢！”李承恩微笑道。
“很高兴为您效劳，请慢走！”
李承恩带着梁子进入电梯，突然发觉梁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似乎心事重重。
“怎么啦？看上刚才那个护士小姐了？”李承恩笑着问道。
“你刚才说哪个警察叫……王威？”梁子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李承恩道。
梁子摇摇头：“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罢了，不可能是他。”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两人不再说话，走出电梯，来到202号病房前。
咚咚咚。
“谁啊？进来吧。”门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李承恩身后的梁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突然一震。
打开门，只见王威坐在病床上，手上拿着一本杂志。抬头看着进来的两人，脸上微微带些吃惊的神情，定神之后，连忙把杂志塞到枕头下。
“我就搞不清楚了，”李承恩笑着说道，“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老爱看那些八卦的东西。”说着摘下了墨镜，把花篮放在王威的床头。
“是不是八卦我自己会分辨！你来做什么？”王威说道，神色间似乎有些不悦。
李承恩右手一抬，一枚金光灿灿的警徽翻转着落在王威的胸前。“看望你啊，顺便来还你东西的。”他说着拉过一张凳子，坐在病床前开始削苹果。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不相信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来还我这么个破玩意儿。”王威说道，“我的报告已经让警方相信你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市民，但是**上估计正在通缉你吧？”
“呵，被你说中了，”李承恩把削好的苹果递到王威面前，“我来是想让你再帮我一个忙——我接手社团遇到了麻烦。”
“什么忙？”王威说道，“你要记住我始终是个警察。社团的事情……”
“这我知道，”李承恩打断他说，“我只想让你帮我拿回我的东西，这可是关系到几百条人命。”
“什么东西？”王威问道，一边接过苹果。
“一把钥匙，和那个东西一样的颜色。”李承恩指指警徽道，“我在大火里遗落了，应该是落在了警方手中。”
“不对，”王威摇摇头，“现场收集的东西我一一检查过，没有什么钥匙。”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不相信的话自己到警局证据保管室去问。”不知道为什么，王威的情绪有些激动，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门口的梁子。
李承恩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我相信你。我再想其它办法。”
“我不相信！”这时候梁子突然走上前来，哗啦一声拔出枪指着王威。同时王威也从背后拿出枪，对准了梁子的脑袋，两人的动作迅捷，几乎同时完成。
“梁子，你干什么？”李承恩喝道。
“魔兽王，没想到你居然和警察勾结！”梁子说道。
“梁子？”王威仔细看了看对方，惊异道：“你是方梁？”
“是我，好久不见了王队长，看样子逼走我以后，你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嘛。”梁子冷冷的说道。
“我说呢。难怪你一进门就杀气腾腾的看着我，你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
“我直到死都会记得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年的所作所为。”梁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现在就杀了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梁子，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现在都先放一放，”李承恩喝道，“等找到钥匙再说。”
“他说的话不能相信！”梁子说道。
王威看梁子没有让步的意思，于是率先收起枪：“我已经和你说过，你误会我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的话骗鬼去吧！”梁子喝道，把枪上了膛。
“喀喇”一声，梁子的手枪已经被李承恩一把捏住，金属外壳变了形，看样子手枪已经报废了。
“梁子，出去！”李承恩喝道。
梁子一咬牙，冷哼一声走出门去。李承恩转头看看王威，刚想说话，突然医院内警报声大作，接着传来几声枪响。李承恩心中一惊，戴上墨镜飞快地跑出门外，王威也翻身下床，掏出枪跟了上去。
“在楼上。”梁子迎上李承恩说道，“我刚刚看到龙虎门的人。”
“阿武！”“阿颜！”王威和李承恩同时喊道。
“王警官，你走电梯。”李承恩看着一瘸一拐的王威喊道。自己和梁子飞快地跑上楼梯。
刚上3楼，就看见地板上的血泊中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个判断不出来历。
这时候不少病人和医院工作者飞快的涌向楼梯和电梯，听到枪声之后，大家都在惊慌的逃命。李承恩和梁子瞬间被人流淹没，一时间撞击不断，要不是李承恩力大，估计就会被撞倒在地。现在虽然可以站住脚，却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几个病人被李承恩在前面一挡，被其他人在身后一推，立即摔倒在地，眼见无数的鞋底就要往他们身上踩去。
李承恩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拨，身前汹涌的人流被他一把推散，医生、护士、病人……几十个人横七竖八的摔了一地。一时间他面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也顾不上爬起来，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眼前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我们走。”李承恩往后一招手，和梁子越过人堆，加快速度向枪声响起的地方跑去——殊病例观察室。
这时候特殊病例观察室门口已经围了7、8个人，他们穿着医院工作者的服装，手上都拿着枪，正和房间里的歹徒对峙着。李承恩和梁子刚想靠近，却被两个持枪的人喝住：“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发生什么事了？”李承恩说道。
“我们是医院警卫，有歹徒持枪行凶。这里很危险，你们赶快离开。”持枪的人说道。
李承恩正在考虑对策的时候，王威及时赶到。“我们是警察！”王威把自己的证件一亮，为李承恩和梁子解了围。
看着王威亮出的证件，持枪的警卫只好放行。接着王威向警卫人员询问了状况。
“有四个持枪的歹徒想要袭击特殊病例观察室里的两个病人，刚才的枪战中。一名歹徒被击毙，其余歹徒挟持人质退回房间里。”一个警卫说道。
“是阿武和阿颜！”王威沉声说道，迅速走到一边，打了一个电话回警局，然后掏出枪来准备行动。
“瘸子办事我可不放心，让我去！”李承恩拦住想要上前的王威说道。
“你？”王威说道，“哦，我差点忘了——好吧，我就看看你的专业水平。”他出来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取拐杖，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只好让李承恩来处理。
李承恩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就看好了。”
“你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涉险？”梁子抗议道。
“放心吧！”李承恩说，“没事。”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现在代表警方来和你们谈判，”李承恩喊道，然后他举起双手，一边走向房门一边说道，“我们的要求是人质的安全，说出你们的要求。”
看着李承恩就那么大胆的走上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要进来，不然我开枪了！”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们不要紧张，我是来谈判的，”李承恩说道，“现在我走进来，我身上没有武器，相信我，只要我们可以达成一致，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对你们有恶意。”说着慢慢的走进门去。
李承恩刚一跨入重症监护室的门，一支枪已经从身旁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停下脚步，在房内飞快的扫视一圈，只见王志武和阿颜并排着坐在房子的一角里，屋里另外两个持枪的男人守在他们身边。
身旁的人迅速在李承恩全身上下搜索了一遍，然后拽下他的帽子和墨镜。突然变亮的光线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是你？！”这时候房子里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声音中带着疑惑。
这些声音中除了阿颜和王志武的以外，还有其他人的。李承恩心中犯疑，睁大眼睛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屋里两个持枪的男人守在阿颜和王志武身边，似乎并没有胁持他们，反而更像是在保护他们。
“莲姐，不要！”阿颜突然叫起来。
“莲姐，放下枪，是自己人。”王志武也随即说道。
“‘魔兽王’！？”李承恩身旁的男人放低枪口。
“莲姐！你们……是洪武社团的人！！”李承恩恍然大悟。
阿颜看莲姐放下了手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睛盯着李承恩的脸，再也不愿移开。“他说活下去就会来看我，难道他已经没事了？”一股欣喜瞬间填满了她的心。
“‘魔兽王’，你的记忆恢复了？”王志武首先发问。
李承恩点点头。
王志武嘴唇一动，想说什么，但看看周围的人又忍住了。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李承恩了解到。**上现在正对洪武社团的人进行大清理。王志武的身价再次提升，没人知道为什么“上头”那么想得到王志武。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是不需要人教的，**的人都不想放弃这个打压竞争对手的机会，四处追杀洪武的人。洪武的外门现在已经土崩瓦解，莲姐带着幸存的几个内门人员东躲西藏，一边想办法营救二当家，一边想办法筹钱赎回悬赏令，着实过了几天苦难交加的日子。
“我们在龙虎门的卧底冒死传出消息，说二当家的在医院里，我们才急着赶过来。”莲姐说道。“我们本来可以顺利带走武哥，却没有料到居然有人化妆成医院工作人员监视着这间病房。龙虎门真是无孔不入。”
“这么说龙虎门早就盯上这里了？”李承恩问道。
“他们计划在今晚10点行动。我们原想赶在前面，但是……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估计他们的大部队就快来了。”
“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李承恩问道。
“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和龙虎门抗衡。”莲姐说道，“我们先救出武哥，想办法筹钱赎回悬赏令，只要二当家活着，‘上头’不会抹杀我们，我们就有可能活下去，找机会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王志武突然苦笑着说，“刀狼已经死了，大哥的仇也没办法报了。我们50多个内门兄弟，现在只剩下不到10个……洪武已经完了，我不奢望什么东山再起，我现在只希望剩下的兄弟可以好好活着。”
屋子里一阵沉默。李承恩意识到，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h市**中的人似乎都建立起了一种超越利益的关系，一荣共荣，一亡皆亡。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才是真正的同生共死的兄弟。
“我有一个问题，”沉默了一阵之后，李承恩突然发话，“你们的身份卡可不可以消除或转移到其它帮派？”
“消除绝对不可能，”王志武道，“转移的话也没人会收，招收帮派成员以忠诚为第一要素。先不说忠诚的问题，双倍于建档费的档案变更费用就没有人愿意支付，与其收一个其它帮派的老成员，还不如自己培养一个新人划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尝试帮你们保命。但是……”李承恩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说！”王志武道。
“将你们剩下的内门人员包括王志武在内全部转移到刀狼名下，从今以后全都跟着我。”
“你？”王志武问道，“难道刀狼把位置传给了你？你通过了‘至尊内台’？”
“没有！但是我一定会通过。”李承恩语气坚决，“现在我身上压着几十条人命，也不在乎多压你们几个。”
“不行！”莲姐斩钉截铁的说道，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喧宾夺主的行为不妥，忙转头对王志武说道：“武哥，不行啊，即便他可以通过‘至尊极乐内台’，先不说刀狼和我们仇深似海，你堂堂一个洪武二当家的，怎么可以去做刀狼的手下！”
王志武举手示意莲姐不要说话，然后双眼紧紧盯着李承恩的脸，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只要你能保住我兄弟们的命，我就答应你。把兄弟们转到刀郎名下。”
“兄弟们？”李承恩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办。你不用管我！”
“其它事情？你是指海岛上的那个实验基地么？”李承恩问道。
王志武脸色突然大变：“你说什么？你……你知道了？”
“我不光知道，我还把那个岛炸上了天。而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相信你会很有兴趣。”李承恩说着做了一个翻掌的姿势。
王志武眼睛一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当小弟。”
重症监护室门外，众人见李承恩进去之后就没了动静，渐渐开始急躁。梁子几次想上去探个究竟都被王威制止。
“你干嘛拦着我，要是他有什么事情，我要你陪葬！”梁子对王威吼道。
“梁子，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冷静分析。”王威说道，“你现在进去只会添乱。”
“我不用你来教！”
两人正在争吵不休的时候，重症监护室的门无声的打开了。屋外的人立马警戒起来，武器都对准了门口。
“不要开枪，他们愿意投降。”只见李承恩手中拿着3支手枪走出来，然后把手枪一一放在地上。在他身后，3个歹徒举起双手走了出来。他们全都用衣服裹在头上，只留出两个眼睛，其中一个歹徒走路摇摇晃晃，好像受了重伤。
外面的人脸上全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劝服了歹徒。
李承恩向王威打个手势，等他靠近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王威听完点点头，转身说道：“好了各位，现在警方已经控制了现场，接下来想请各位和我一起回警局录个口供。”
一个警卫走上前来，对王威说道：“我是警卫队长，我和你回警局。”又转身对其它的警卫说道：“你们先把病人转移，好好保护。”
“等一下！”李承恩拦住想要进屋的警卫，“里面的两个病人和一件大案有关，我们必须一起带走。”
几个警卫立即露出为难的神色。
哼！果然有问题。王威看着这些警卫的反应心中生出了警觉。“好了，这里交给警方，你们可以撤离了。”
几个警卫回头看看队长的脸色，警卫队长虽然万分不愿意撤离，但是找不到坚持的理由，只好下令解散。
李承恩这才从重症监护室里面领出两个身穿病服的人，他们也都用衣服包裹着头脸，只露出眼睛。阿颜身材娇小，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来，但是王志武却把脸捂了个严严实实，还戴上了李承恩的墨镜，完全看不见面目。
一行人往电梯方向转移。
“叮”一声轻响，电梯门开了，一个男人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他一边跨出电梯门一边低着头听电话，似乎没有看到前面有人。李承恩身子一侧，让过那个冒失的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不到啊！”那个人边走边对着手机话筒大喊。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走过李承恩身边的时候一只手指在手机上飞快的按了一下，他大声的说话也掩盖了手机中那声轻微的“咔嚓”声。
梁子心中一动，举起枪对准了那人的背影。
“梁子，你干什么？”李承恩一把抓住梁子的手枪。
“哼！所有人都往外跑，他却若无其事的走进去，一定有问题。”梁子说道。
“不要惹事，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李承恩说道，“还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杀人。”
梁子收起枪不说话。
王威深深的看了李承恩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连桀骜如梁子的人也会甘心听他的。
今晚入夜之后忘角的天空就阴沉沉的，不一会儿居然下起了大雨。空气中传来一股尘埃的味道，渐渐的变成青草和泥土的腥味。扯天扯地的雨幕罩在城市的上空，地上弥漫出一股潮湿的烟云。街道上绚烂的霓虹灯在烟云中变换着色彩，透出一种充满暧昧的朦胧的美。
豪华的奔驰mg停在路边，车外，龙虎门的老大无极把手机送到一个瘦小的男人面前：“猴子，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他？”
猴子接过手机仔细端详，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男人走进电梯时候的照片。“是！是他！没有错，就是他。”猴子激动的说道。
“你确定？”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绝对没有错！”猴子说道。
无级点点头拿起手机，咬牙切齿的说道：“金龙，已经确定了，就是那小子，你先拖住他，我会带上全部的人过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断！”然后他收起手机，钻进汽车对前排的司机喊道：“开车！让大家加快速度。”
“我……我先方便一下！”猴子快步跑向路边，偷偷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医院一楼的电梯门缓缓的打开，李承恩和王威押着几个蒙面人走出门口。一楼大厅很安静，刚才的枪声已经让这里的人躲的躲逃的逃。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这时候一个医院的工作人员快步走来，似乎想上电梯。
“别动！”在工作人员和李承恩擦肩的时候梁子突然沉声喝道。
李承恩一惊，愕然回头，只见梁子拿着抢顶在那个工作人员的头上，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腕，而那人手上握着一只亮晶晶的注射器，正准备扎向李承恩的身体。
“我说过，这个时候往里走的人都值得怀疑。”梁子说道。“你是谁的人，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那个工作人员突然把头一偏，同时用手托起梁子的右手，“砰～”的一声，梁子的枪响了，子弹射向大厅天花板，一盏吸顶灯应声而灭。
梁子猛吸一口气，曲膝撞在工作人员的腹部，然后左手用力一拧，把注射器扎向他的左胸。
“等一下，不要……”李承恩刚想伸手阻止梁子，只听“噗”的一声轻响，注射器的针头齐根没入那个人的胸口。他张大嘴巴，低头看看胸前的针管，又抬头看看李承恩，全身渐渐瘫软下去。
李承恩飞快的用手接住工作人员的身体，发现他胸口上挂着医院的工作证，姓名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生物安全研究中心特派员”。他心中一惊，飞快地喊道：“你是研究所的人？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为什么现又想杀了我？到底是不是e病毒？回答我！回答我！！”
工作人员嘴巴翕张着，却没能发出声音，一股乳白色的液体慢慢从他的眼睛里渗出来，接着是鼻子、嘴巴和耳朵——那写液体是破裂的细胞中流出的细胞液和油脂的混合物。
李承恩一惊，丢掉他的身体，不一会儿工作人员的皮肤上也慢慢渗出水来，然后眼眶和脸颊开始凹陷，身体慢慢的萎缩，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阿颜看着眼前骇人的场景，张嘴猛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李承恩发觉她的惊恐，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怎么回事？”梁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李承恩默然摇着头，不知道是否定还是不想回答。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王威提醒道，“赶快离开这里！”说着押着洪武的人往前走去。
李承恩兀自呆呆的看着那具不断萎缩的尸体，梁子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不许动！”李承恩刚要迈步，就看见几个持枪的人从旋转门外涌进来。那些人个个身手敏捷，显然经过了正规的训练，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们胸口都别着一只叶子形状的白色胸花。
“放下武器，我们不想伤害无辜，把那个人交给我们，其他的人赶快离开。”一个戴着胸花的人指着李承恩喊道。
对方有6个人，而且个个装备精良，李承恩一行人眼见难以幸免，都交出武器放弃了抵抗。那群戴着胸花的人纷纷拿出一种仪器，几道红光照在李承恩身上。
“你们不是龙虎门的人！”李承恩疑惑地说道。
“是红外线。他们要做什么？”王威看着这些人的动作也是一脸疑惑。
“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事。”梁子说道。
“没有尸变反应，先带走，然后隔离观察。”一个戴着胸花的人仔细看了看李承恩说道，几个人慢慢围了上来。
突然，大厅里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李承恩背心一热，只感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去。周围的人吃惊的转头，刚好看见李承恩后背中弹扑倒在地上，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正不断流出来。
王威和梁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捡起枪向电梯旁边的楼梯口射击，在那里一个手持l99a1狙击步枪的人正飞快的闪身躲回墙边。
“掩护！”梁子大喊一声，跑上前去拉起李承恩，同时大厅里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几个戴胸花的人身上中枪倒在地上。枪声中，只见几个穿黑色西装、打红色领带的人从楼梯口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