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涧冰在听到的瞬间蒙了。
怎么……
他刚刚也忘记了，空间里面收了那么多的东西，光赛车就有好几台，怎么可能连一台货车都找不到……
车库里多的是摆着好看的车子，想开哪台就开哪台。
就算他们一天换一辆，也能用上一段时间。更别说车子又不是面纸，一台车就能开上好久。用过即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吧……这真的是一个小小的失误。
真的……
孙涧冰决定不要自我谴责，这并不是多离谱的失误。又不是像末日前看财务报表以及合同那样，每一个字句都要小心的斟酌，重要的报表和合同，都必须经过多人审查。要是记不清数据，就可能会落入其他公司的商业陷阱，导致营利损失。
现在连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他也不需要再看那些复杂的报表和合同。公司都关门了，还计较这些无谓的数据要做什么呢？
他很想放松，但是做不到。
因为他以前不会犯的。
雷御冥以前也不会犯。
雷御冥这人，上辈子不知道挖了多少坑来等着他跳。钻漏洞什么的，几乎是每份合同都能见到。有些漏洞不是太严重的，公司里那些老家伙，甚至还会认为是该让的利。虽然有时候孙涧冰也赞同他们的看法，知道让利得利是生意场上不可避免的现象。
但是就是很不爽。
凭什么他们这边让利，雷御冥却能够坐享其成？
他也想挖个坑给雷御冥跳，偏就是做不来。
雷御冥的法律顾问太厉害，眼睛随便一扫，就能抓出合同中的漏洞。
末日前的雷御冥，是不可能让利的。
想起上辈子那个冷酷无情的雷御冥，孙涧冰就认为反差真是大。不过这人只肯对自己人好，这倒是不假。
上辈子他肯对他伸出援手，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吧……
孙涧冰愈想愈是耿耿于怀，记忆中不管是雷御冥还是自己，都不是会犯下这种基本错误的角色。他不敢说他和雷御冥多谨慎，但是在要行动之前，先检查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途径，是个正常人都会做的吧？更别说是他们这种防备心极重，任何事情都需要多检查几遍的人了。
他们怎么会都犯了这么基本的错误？
难道是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所以其他那些细节的东西，都大而化之的不知道在意了吗？
这样……
孙涧冰不由得绷紧了背脊，这样太危险了！
要是以后发生重大的事情，他也忽略了许多东西那怎么办！
不行！
他一定得要……
……
……别想太多了。
雷御冥拍拍孙涧冰的肩膀，怎么老是在不该多想的时候想太多？
他又不是神。
他也会犯错。
他俩都一样。
上辈子他能总是一副酷帅狂霸跩的死样子，还不是因为有实力，以及他的背后，有一整个智囊团在支撑。那些可都是他千方百计招揽过来的人才，秉持着什么事都不自己来的硬道理，尽可能压榨出底下员工的智慧。像孙涧冰那样劳累是行不通的，只会先累死自己而已。
又不是白手起家，有必要这么拚吗？
雷御冥在商业方面的观念，与孙涧冰相距甚远。
他更喜欢放开手。
公司的营运可以交给专业的经理人，只要合同签订的能让双方满意，对方也不至于会轻易背叛。付一些股份找来一些人，帮自己做决策帮自己扛责任还帮自己扩大营业规模，自己就只要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的，这样子有什么不好？
只是平白挂个总裁的名头，其实他这样的，应该被称为大股东才对。
总裁那是刚接手时候的事情了……
雷御冥发誓，他有认真过。
在刚开始接班的时候，他可以几天几夜的拚命的熬，就为了能早点上手。
上手了以后，他就甩手不干了。
所以当孙涧冰埋首合同的时候，他和慕容雪依在街上逛街约会；当孙涧冰在开商务会议的时候，他和慕容雪依在剧院看电影；当孙涧冰在和合作对象吃商务晚餐的时候，他和慕容雪依在吃烛光晚餐；当孙涧冰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去休息睡觉的时候，他和慕容雪依已经走进酒店房间……
上辈子慕容雪依总抱怨孙涧冰不够深爱她，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忙到没时间约会，也怪不得被他给挖墙角。
想到自己刚醒过来的那次，雷御冥就觉得好笑。
要不是孙涧冰亲自过来了，需要个身分相当的人来签合同，那时间他应该还在混吧……高尔夫、西洋棋、去健身房，还是去爬山……各式各样鬼混的方法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雷御冥自认为活得很健康，没有任何不良习惯。
就算他每天都能闲闲的晃过来晃过去，也没人说他不认真。
因为他不需要再更认真了。
孙涧冰硬让他来签合同的做法，让当时的他觉得非常不爽。任谁突然被通知去上班，都会不爽的吧……就算明知道对方一向都是这样子亲力亲为，并不是刻意的针对他，雷御冥心里也还是不大痛快。多大的面子啊，非得让他出来接见不可。
只能够说是……
给他添麻烦。
那时候的雷御冥心想，冰瑀集团里又不是没人才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要这个总裁亲自处理？害得他每当跟冰瑀集团有合同要签订的时候，就得苦哈哈的跑过去充当三陪，陪吃陪喝陪巡厂，就只差没陪睡而已……说真格的好歹换个人过来啊，换个人来他就可以撒手不干了！
有时孙涧冰那冷飕飕的眼神一扫过来，他五脏六腑全都拔凉拔凉的。
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在遇到慕容雪依之前，他总会这样想。
在遇到慕容雪依之后，他更是确定这梁子可结大了……
然后……
接触的多了，他知道这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但是他觉得……
有时候太较真不是件好事……不就只是记错而已吗？
雷御冥用力的按压了下孙涧冰的肩膀，这没什么好觉得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好耿耿于怀的。
谁不会忘记？
又不是计算机，怎么可能不忘记。
这辈子折腾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身边也没有其他人给他们稍微提个醒，自然就忘东忘西了。
不像先前……
他们的任何一个决策，都会影响到一整个团队的安全，所以相对而言比较谨慎。而且团队里面也有其他队员，这些事情总会有手下事先安排到位，团队里的物资数量、种类，都会有人先清点过。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集合了多方数据之后，做出一个最有利的决定。
现在什么事都要他自己来。
雷御冥微微叹了口气，人多嘴杂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什么事情都有人可以商量，分工分得效率的话，还能节省下不少时间；坏处是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他头疼。末日里也没个办法约束，一旦团队对他的决策产生不满，像先前那样想要换队长也可能发生。
总言之还是现在更加清静。
「别再想了，早点洗洗睡……」雷御冥张口打了个大呵欠，说真的他想要洗洗睡了，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明天开车的想必还是自己，他得先养足精神。
他就是老板底下可怜的打工仔……
现在亲力亲为的就是自己好吗……
雷御冥感叹了下自己的可怜命运，是说他怎么会沦落到这地步的……？
然后就在他踏进浴室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多说了两句：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避免，你去超市买菜总不可能记住自己到底大大小小买了多少东西吧。」
「我没去超市买过菜……」让一个没进过厨房的人去超市买菜，可能吗？
等等……
难道雷御冥以前去超市买过菜？
他以前就会煮饭了吗！
雷御冥回头诡异一笑，他先前是不会煮饭没有错，但是慕容雪依会几样家常小菜啊。他上辈子可是非常温柔体贴的，载着下班要回家的慕容雪依，到超市去购物……帮忙拎包提东西那是不用的，这点小事情让超市送货就行。然后堂而皇之的进驻了天使的闺房……
哼哼……
雷御冥想想这比喻确实不恰当，于是他从善如流的改了：
「……你开超市进货，总不可能记清楚自己进了多少货物吧？」
冰瑀集团旗下没有开超市……孙涧冰默了。
再说自己以前真的很仔细，厂商要多少货什么的，那些数据他多少都能够默背出来……
……
「总之我先去洗澡了……」雷御冥搓了搓被冻的发麻的手臂，带着满身的寒气钻进了浴室。一定是在外面给寒气冻坏的，脑子都不灵活了。
继续站下去，孙涧冰没有感觉，他快要冻成人形冰棍了！
唦啦－－
雷御冥转开莲蓬头热水的开关，有技术人员的好处就是，这些基本的接电接水管什么的都不成问题。大冬天的能有热水澡洗，真是件奢侈的享受。雷御冥飞快的站在莲蓬头底下，感受着热水从他头上往脚下流去……刚才的寒意全被热水给冲走了。
不要太厉害。
看在金裕轩如此高技术的分上……
不管他弄坏多少东西，他都不会去跟他计较的。
……
第二天一早，雷御冥跟金裕轩和水墨修提起要转移的事。
金裕轩愣了一下。「你们都已经十一级异能了，还干不过外面那只变异丧尸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