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白阴沉沉看着我，“是订婚。”
“没有区别吧？你也没必要跟我说的这么清楚，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的，也不会跑去闹，你放心好了。”
我笑着没心没肺说完，拍了拍沈修白一条手臂，低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好好做你的中国人，别跟人渣搅合在一起，会倒霉的。”
“你不会懂。”
“呵呵，我也不想懂。”
我起身离开了舞蹈后台休息室，回了自己的休息办公室。
休息了会去二楼陪人说笑喝酒，没有再看见沈修白，心情很微妙，既轻松又惆怅。
凌晨十二点半的时候我正喝得烂醉，躺在自己休息办公室里爬都爬不起来，韩聿打来了电话，在那头控诉我很久没去看他了。
我眼前冒着金花，脑子一团浆糊，说话的声音都慢了几个度。
“……明天、明天去看你。”
“你喝大了吧？说话都大舌头了？”
“……没有。”话落，我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差点吐出来。
有人推门进来，我抬了抬脑袋看了看，好几个沈修白走了进来。
“你又来干什么啊！”我抛下手机朝进来的沈修白嚷。
他走过来，扶着我坐起来，朝我嘴里灌水，我一开始很不配合，闭着嘴咬着牙关不合，但被他强灌了一口水，感觉很口渴，自己抱起杯子咕噜咕噜喝起来。
喝完一杯，我嚷着还要喝，他让我靠着沙发再去倒，搂着我就着他的手喝完。
两杯水下肚，不知道是不是稀释了酒精的缘故，脑子和视线都清醒了许多。
我眯着眼打量沈修白，抬起手去摸他菱角分明的脸。
“你知道吗？我以前好喜欢你好喜欢你，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讨厌……”
他搂着我的臂膀收紧，不言不语。
我咯咯的笑了两声，“我知道你会找女朋友，你那么优秀，在大学里面会遇见很多好姐姐，可是为什么会是她啊！她有什么好的，成绩不好，就上了个护校当了个护士，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心里的难过源源不断释放出来，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很不甘心的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她吗？还跟沈叔叔两个都让我别和她做朋友的，为什么会是她……”
换成任何一个优秀的女孩做沈修白的女朋友，我都输的甘心，不会这么难受。
我真的真的不觉得自己比周兰兰哪里差，我活的那么努力，成绩一直比她好，良心也比她好，唯独比不上就是她那张巧嘴，我学不会像她那样去哄骗人。
迷迷糊糊中，沈修白似乎抱着我在我耳边说了几声对不起，又好像没有说，我几次想扳起他的头看看他的表情，好确认一下，他都不肯抬头，将脸埋在我脖颈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在陌生房间，揉着酸疼的脑袋朝刺眼的窗户看过去。
阳光下，韩聿坐在椅子上，右脚还绑着石膏。
他背对着阳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美好。
我试着想了想昨晚发生了什么，跟他打着电话，然后沈修白来了。
沈修白他抱着我说了对不起，我在他怀里又哭又闹的，所以按道理说我不是应该跟沈修白在一起吗？怎么醒来在韩聿这？
韩聿手搭在椅背上按了下，椅子缓缓朝床边滚走过来，他的脸逐渐清晰。
“怎么，很失望？”
他一开口就露出了他的不友善，我知道他是吃醋了，想呛他一声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失望什么，只是被吓到了，一觉睡醒在陌生地方。”
“这是我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昨天，我在医院住腻了。”
“……哦。那我怎么到你这的？”
韩聿脸色变了变，别扭的看了我一眼看向别处：“你电话没挂，我听着你又哭又喊的，担心有人欺负你。”
“所以你去了红棠，把我接过来的？”
“是。”他态度闷闷的。
我咽了咽喉咙，小心地问：“你看见谁了？”
韩聿立马盯着我，“你觉得我还能看见谁？”
我尴尬的笑了笑，明明觉得没做错什么，可韩聿这态度就好像我背着他这个老公偷男人了一样，真是怪得很。
“黎念，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韩聿冷不防问，我本就颤颤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不再敢看他了。
他跟他那椅子又靠近了些，一只手迅速抓住我的一只手，我看见他手背上还没完全褪下的淤青。
那晚的情景又冒了出来，我感到内疚，我说：“你那天晚上就应该跑的。”
“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瞒你什么了。”
“偷偷跟沈修白见面，还惹了一个小日本老头子，那天晚上我们就是被他的人虐的半死，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还收他的花？你是不是傻？”
我低着头闷闷的说：“又不是我要收的，是他的人非要送到后台，又送了那么多，我一个人丢都要丢半天，就随他去了。”
“是因为沈修白吗？”
闻言，我不得不抬头看着韩聿，“关他什么事？”
韩聿讽刺一笑，使劲捏了一把我的手，“你心目中的优秀王子现在成了卖国贼，一条走狗！你怕得罪了柴山墨子给沈修白惹来麻烦，对吗？”
我皱起眉头，无语的看着越来越生气的韩聿。
“黎念你怎么就这么贱，他马上就要跟周兰兰订婚了！你还在指望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一下炸毛了，像是被人点了火的炸弹，用力甩开韩聿的手，瞪着他。
“你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我的事情跟你没半点关系！”我跳下床穿上鞋和大衣朝外走，满腔怒火蹭蹭蹭涨着。
韩聿操控着椅子跟出来，他急了，语无伦次的道歉。
我不想理他的，可是下楼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像个刚会学走路的孩子，傻兮兮的冲动着，我担心我跑下楼，他会连人带椅子滚下楼，伤上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