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字号:   默认

第五百零九章 南北银钱事(1/1)

调治小女乎是什么手腕呢?自然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家要把南洋国策,皆作一桩事业,我们所谈,该是在我英华一国框架下,如何开发盈利。”

理请了思路,李肆召集枢密院、中书省和南洋公圌司诸方开圌会,会上李肆定了南洋之事的底调。五年五百万的投入,除开军费,剩下一半,必须要见到最大效益,要将南洋搅动起来,循着为英华生利的方向运转。

基于这个底调,问题关键就不再是怎么搞到五百万,而是英华在南洋能见什么效益、再根据“谁受益、谁出钱”的原则去搞钱,相当于“拉赞助”。照着这个思路走,能搞到的钱可能不止五百万。

由此延伸而出核心问题,李肆对南洋的企图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

此时大家都不怀疑英华能在南洋战胜法兰西和西班牙,反而是对这事心中没底。

李肆心说,那自然是要让南洋变成英华的内湖,所有白皮狒狒都卷铺盖滚蛋……这当然是梦想,至少在五年之内是不可能做到的。李肆展开一幅地图,正是南洋公圌司安陆曾轻对胡汉山等人展示过的那种地图。

“从交趾到暹罗,都是我英华的势力范围、包枯自会安连通日本的贸易,都必须握在我英华的手中。”

“婆罗洲等地的华人,由我英华组圌织而起,成为继金硒之后,我英华在南洋的又一处直属领地。”

“欧人势力强威的马尼拉、万丹、巴达维亚、马六甲,都必须为我英华自圌由通行和贸易的商港。而英华在马六甲更拥有一处专属商港,可以保圌障我英华海商,直航印度乃至复郑和航线。”李肆这三圌点目标一出,众人都心弦剧震。其他不说,光是中圌国海商能复郑和航线,就已是惊天之举了。这可是欧人肆虐的时代,不是郑和下西洋的那个时代啊。五年要实现这三个目标,不仅仅是要跨过西班牙人和法兰西这一道圌门槛,还将面圌临荷兰人乃至不列颠人这两个强大敌手的阻拦。“这并非是要将欧人赶出南洋,而是要让欧人意识到,在南洋,我英华的力量已不可阻挡!除非他们将我们视之为生死之仇,跟我们进行生死对决。否则他们就必须学会尊重我们、学会在南洋、以客人的身份自居,跟我们这个南洋之主平等相待,必须保持必要的敬畏。”

李肆沉声说着,这个目标虽然不如将欧人势力彻底赶出南洋那般远大,却是给欧罗巴殖民亚洲的狂澜大势当头一捧,五年之内要办到,可是一桩巨大的挑战。范晋扫视诸人,沉声道:“这是我英华圌国政绝圌密,如若泄圌露,定皆严办!”在场都是各部尚书级别以上的高圌官,为保密,连记注官都没允许在场,范晋更是以枢密院知政之尊,亲自作会圌议纪要,原本就让众人心里有所淮备,这话自然是题中之意,无人置啄。

接下来就分析这三圌点目标,按性质分,第一项是近华夏的暹罗、高棉和广南等藩属事宜,第二项是针对华人的婆罗洲等归化事宜,第三项是在马尼拉、万丹、巴达维亚等地跟欧人打交道的外交事宜。由性质决定了目标实现难易,相对而言,大家都觉得第一项,也就是将暹罗湾到北部湾这一条弧线地域变作英华“势力范围”,该是最易。其次是婆罗洲归化,该地虽市华人,却已脱华夏太久,而且当地土人势力强大,欧人也有涉足,要纳入英华直属之地,相对难一些。

最难的就是跟欧人打交道了,要让欧人开放商港,许中圌国海商自圌由进入通商。这就像是一个窥伺佳人许久,总想着在佳人身上揩油的猥琐汉子,让他趴在地上,容佳人拿根牙棒爆他菊圌花那般艰难。不真枪实刀把他收拾服帖了,他是绝难低头的。而要在马六甲开华夏自己的商港,更是要在欧人腰上插刀,难怪范晋会严厉地提醒众人保密,这些话传了出去,南洋欧人怕不群圌体炸窝。李肆道:“先易后难,以易补难。暹罗、高棉和广南之事,可以作为吸利点。婆罗洲之事,可仿效南洋公圌司例,另设一公圌司,以高回报吸纳愿冒高风险之人。而第三项,则汇聚前两项所得之利,用于我英华海军,以力破势。”

由此李肆的五年南洋攻略就拆分成了三项,分别为南洋公圌司计划、勃泥公圌司计划和“交椅”计划。

南洋公圌司将大举招股,垄断广南、暹罗和高棉诸国的海贸,所有来往这些航线的海商,都必须持有南洋公圌司颁发的执熊,不仅包括中圌国海商,也包括欧人。这是英华借南洋公圌司这层皮,控圌制和阻绝欧人对势力范围内的商贸入侵,也是跟荷兰等国东印度公圌司在径济层面进行竞争。

由此南洋公圌司的特许税将从一百万两逐步增加,每年二十万,五年后达到二百万两。

而勃泥公圌司跟南洋公圌司却有差别,它更像是欧人的殖民公圌司,目标是统圌治整个婆罗洲。不仅拥有组建军圌队的权圌利,更能以适合当地实情的方式组建管治机圌构。但同时国圌家也将伸手,在婆罗洲定居的华人,只要-有千圌人以上入籍英华,英华就将编组为一乡,许其自建公局。

勃泥公圌司享有在婆罗洲一切矿产、田产和物产,前提自然是真能吃到嘴里,此外当地工商税权也全盘享受,只是要将海圌关权交予国圌家。为此勃泥公圌司蚕年要向国圌家缴纳二十万两特许税,并且逐年增加,五年后达到一百万两。

当然,这两家公圌司,大东主依旧是皇帝陛下和安金枝为首的青田财团和广州财团。

至于交椅计划,则由通事馆、枢密院和海军联合执行,预计跟法兰西人和西班牙人的战争,将是这桩计划的第一个环。南洋公圌司的事情好解决,仅仅只是盘子扩大,对来往广南、暹罗等地的欧人商船征收特许执照税有些小麻烦,但这本就非欧人重点航线,即便不愿意承受,也不会因这小利而翻圌脸。

勃泥公圌司则是白手起家,甚至郁没人敢于接手,李肆找来陈兴华,劈头就问:“勃泥公圌司的总司拾你,干不干?”陈兴华一个哆嗦,好半天才勉强找到一个既可以是推脱,也可以是求助的理由:“婆罗洲土人势众,华人势强,非有倚仗,怕难震慑……”李肆说:“我再拾你派一个勃泥总督,另外,你还可在陆军中招募愿去婆罗的官兵,薪饷国圌家先垫着,年底再还。军械、弹圌药可以向佛山买,火枪大炮随意。”

有三江投费的一百万两银子,以及李肆、安金枝乃至大盐商沈家等人的一百万两银子,勃泥公圌司的先期投资已经丰裕,再加上正规陆军,以及陈兴华熟悉南洋华人事务的根底,把握已经足够。陈兴华原本有心国中仕途,可操持勃泥公圌司,开疆拓土,诱圌惑力太大,他两眼一闭,咬牙应下了。

接着他好奇地问,预定的勃泥总督是谁,李肆微笑道:“吴崖……”一股寒气从陈兴华脚底直冲头顶,再想想婆罗洲上那众多土人,以及零零散散聚不成合力的华人,他不得不承认,吴崖可是绝佳的总督人选。

拜别李肆,陈兴华回到自己在黄埔所买的府邸,心中激动难抑。荷兰人和不列颠人曾轻几度尝试在婆罗洲立足,都被当地土人和华人赶跑了。自己以天圌朝上国名义,屁圌股下坐着银山,手里握着大军,还有个号称人头珠帘的将军撑腰,在婆罗洲开创一番事业,那该是指日可待。

“去找沿海各地船厂,买他们的大船!不,找海商去买,去借!暹罗和黄埔船厂都在忙海军的单子,指望不上它们。”接着陈兴华跳了起来,先得有船,才谈得上拓荒。

继去年交趾之后,英华境内再度掀起一波造船热潮,跟上次不同,这次是军民一起上,热闹无比。多年之后,沿海之人说到圣道二年开始的造船热潮,语气都是无比缅怀。

“那个时候,连刷船板的桐油都涨了三五倍价钱!一个能操帆的小子,要对上三五个船东的说动!爷爷我那时候,就是靠着船东预付的定钱,才娶了你奶奶,之后咱们才在这婆罗洲安了家。”“我知道,不但爷爷赚了钱,就连村里的麻绳婆都发达了,全村人没一个落下!我听说,自那时开始,咱们一国都开始发达了起来,那这钱,到底是从谁身上赚来的呢?”“从哪里赚来?洋人、土人,那时候可多了,自然是从他们身上赚来的,反正不是从咱们自己人身上压榨来的。”数十年之后的情景,此时还无人能料及,李肆自己都没存多少清晰的念想。

而在北圌京紫禁城,另一位皇帝正因想及数十年后的光景而泪水盈眶。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雍正将一份奏折狠狠掷在地上,这奏折是两江圌总督李卫递来的、说江南一地,原本所担钱粮为一国的三成不到,可现在丢圌了两广云贵湖南,现已占到四成。而国势不振,治圌下仕宦借免当差钱粮之机,更行鼓噪,两江钱粮拖圌欠之势越来越猛。他枷了一大批县官,都没能把钱粮补上来。今年春解,估计又要积欠无数。“都是自顾自,没一个忠心为国的!”

想到李卫也是在为没能收足钱粮开脱,雍正就满心愤懑。

可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压得再狠,刮得再厉,钱粮亏空却还是补不上来。康熙在时,朝圌廷岁入两千七八百万两,外加三四百万石漕粮。他接手时,这个数字降到两千万两,和二百万石漕粮。

虽说少了许多,但也少了那些失地养官养军的开销,就帐面来说,他的大清,还不该是亏空户。

怎奈康熙给他留的烂摊子里,大窟窿无数。别的不说,就湖南大战的一千八百万两奏销,现在都还有一半拖着。眼见西北又要用兵,雍正心头那个慌啊。每逢地方督抚上折,他的御批头一句话就是“钱粮事如何?”跟康熙时的“米价如何,雨可调?”完全不是一个调调。

“乡伸仕宦……”

在书屋里镀步的雍正忽然停住,李卫折子里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乡伸仕宦,还免着钱粮呢,汉圌人陋习竟不可改,当真以为,这世道是汉圌人之世么?这是满汉一家之世!汉圌人就别想再享旧世之权!”在财政危圌机前,雍正终于发现了一桩不合他“满汉一家”理想的现实,当然,满人吃铁杆庄稼这就不是陋习了,因为国圌家是要靠满人来守护的嘛……深思下去,自小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雍正顾虑重重,仕宦乡绅免当差,也就是免役钱,可是千古不移的定制,他要在这上面动刀。一定会遭到巨大阻力,会不会把人心朝南面推呢?

“皇上多虑了、南面早就是一体纳粮,乡绅仕宦再没优待,皇上要行此莱策,怎么也不会把人赶到南面去。”

他犹豫不定,又去了储秀宫那处院落,旁敲侧击地问起,茹喜却是直截了当地答了。

“再说了,这终究是压着汉圌人,又不是动我们满人根基,即便朝堂有异言,王公宗室也该是向着皇上的。”

接着茹喜再来这么一句,让雍正对她更是另眼相看,说得没错,他虽倡满汉一家,却不会愚到削自家根基。既然南面早行,那他行此事,也该是没什么祸患。

“此外、南面还行了摊丁入亩……”茹喜再说了一事,她对钱粮事了解不多,这还是之前在广州时偶尔听说的旧事。

雍正想了一声,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丢下了一句话:“这屋子太小,你备着换地方吧。”

回到养心殿,雍正继续翻看奏折、他是个勤政之人,一日奏折不处置完毕,就无心安眠。一体纳粮,摊丁入亩都要搞,但见效太慢,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脑子里一直转着这样的念头,翻开鄂尔泰的折子,见到了另一个词:“火耗归公”。接着田文镜的折子,也在说这事。再看年羹充的折子,也是这事。

这几个臣子,终究是做实事的……雍正这么想着,他抹抹发圌热的额头,摊纸提笔,给年羹充的折乎扯道:“此事你可具体细细奏来,拟出条程,述清利弊。此外,摊丁入亩之事,朕不熟悉,你有可知,也一并奏来。”

夜色已深,茹喜走过乾清宫,遥望依旧亮着灯光的养心殿,还有两班侍卫紧紧护着偏殿书屋外,显然是雍正还在办公。她似乎都能看到,一个正伏案奋笔疾书的身影投在窗纸上,一时忍不住泪滑脸颊。(未完待续

先看到这里,把此书加到书签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他们都在读: 恶毒女配翻身记病王绝爱一品傻妃女教授古代青云路哈利波特同人之兄长索伦转世修仙记至尊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