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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第442章 义愤填膺:金蟾的巨大愤怒(1/1)

这愁绪……

不知怎得,柳金蟾觉得慕容嫣这神情,好似身在忘川河畔看寻旧人,无奈放眼望去,除了乌漆麻黑还是乌漆麻黑的忘川河,就连曼珠沙华也因撑不住她的内心之重,而纷纷隐蔽了去,唯余焦灼,掩去了满目的忧伤……

但她这样的女人会有忧伤吗?

柳金蟾不解自己何以会关注她,也或许她对北堂傲表现出过强烈的追求之意吧?此番看着鬼谷书院这神情,隐隐让柳金蟾不安:

难道她是对北堂傲动了真情?

柳金蟾为这个念头憎恶地拢了眉头:

明明是个可以为了荣华富贵放弃爱情的人,难不成还想藉由靠自己相公得到钱财地位,在外金屋藏娇,最终权势、美人兼得,前程爱情两不误?

柳金蟾抿抿唇,扭过头,不想去看慕容嫣此刻的神情,怎么说呢?假!

什么都不想失去,只想得到的人总让她觉得自私,就好似她前世的男友,利用她的感情不断以“美好的未来”为诱惑,诱使她财务犯罪——

甜言蜜语、对他们的未来“劳心积虑的拼搏”尚犹在耳,他转过身就拿着那些把她往深渊里推的钱,在外挥霍给心上人买钻戒付首付还罢了,还说她柳金蟾“又凶又恶还老土”……

她柳金蟾“又凶又恶”是他只会问她要钱,从不关心她。

她“老土”是因为她舍不得花钱,想要和他一起购大房付首付,希望以后的生活好……

思及自己的往事,柳金蟾就是满满的愤怒,尽管她已让渣男自食其果,锒铛入狱。最后,自己不禁对入狱还威胁她的渣男无畏地竖了中指,还心安理得地取出他精心藏在书柜后,预备给他和情人买“幸福窝”远走高飞的现金无数,小富了一把:

全额买了一套闹市区的复式建筑、外加犒劳自己的三克拉钻戒一枚,华服无数,又注册资金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小型会计事务所,就这样。前老板还犒赏她,能为了公司利益大义灭亲,送了她去了奢华的欧洲十国游……

富婆的生活已然在手……

柳金蟾一低头,现今的她手中只有木质的汤碗二,还得在冬月里山风呼啸的山巅排队打喝不饱的野菜粥,展望未来更是无法逃离的茫茫科举路,与嗷嗷待哺的孩子,以及指望着她穿衣吃饭、还自小大手大脚惯了的男人——

前途灰暗!

抱着第五碗粥的柳金蟾忍不住要仰天长叹:

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同样是犯罪,那个进了牢笼,职务犯罪判了十五年;她则被送到这冬无暖气、夏无空调的古代,领受曾属于男人们的责任、压力与诱惑、特权……

换位思考么?

柳金蟾不解天意,也许她只是上帝,又或者牟尼佛、太上老君、灵界一个不经意的玩笑。

但,对于利用爱情欺骗弱势群体的人的愤怒,她柳金蟾是不会变的。

所以,她讨厌慕容嫣,看她的每一眼都觉得可憎,她怎么可以利用女尊世界里女尊男卑的法则,欺骗这些奢望靠婚姻获得好归宿,对你全心全意的男人们呢?

难道他们嫁给你,仅仅只是图一个名分吗?谁不需要爱?谁嫁你渴望的不是你全心全意地呵护与心疼,不然他何必离开生养的父母来你家当牛做马,伺候你、你父母、甚至兄弟,给你养孩子……

白日里忙碌,夜里操持一家生计、夜难寐,你给人家开了多少薪水?

她柳家请的长工,包吃包住,时不时还给做件衣裳,还给按年算工钱,就这样,过年还给红包;更别说在前世,签合同的保姆也要给人家买社保医保等五金的!

义愤填膺的柳金蟾,喝着粥都觉得心里梗,尤其是前世的记忆,连着她今生懦弱大哥的悲催遭遇,她就心绪难平,她不是什么人权主义者,但做人,总得讲良心,做事多将心比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因此,她后来看慕容嫣的眼神都可以用“恶狠狠”来形容,以至于身侧的陈先红都悄悄挪了挪位置,省得一会儿战火又起,自己再受波及,此时那端木紫可吃饱喝足走了,而这慕容嫣打人可不是抓脸扯人头发伤皮不伤骨的类型。

“她又怎么你了?”

粥含在嘴里,陈先红努力拉长脖子含含糊糊地低问。

柳金蟾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盯着那慕容嫣,赶紧收回眼神:“没事!”就是心里特想揍人。

倒不是因她追求北堂傲,而是为那个尚未出降的“璟公主”觉得憋气,人家再凶,是你自己要娶的,人家再跋扈,你不图人家的财产你会巴巴地贴上去?

好处到手了,就嫌弃人家这不好,那不好了,你用着人家的钱挥霍时咋不嫌钱不好不用呢?耀武扬威说自己是国公夫人时,怎不想想,是你自己赚的呢?

柳金蟾决定自己要是有儿子,她绝对和儿子说,别信这些个“从一而终”“三从四德”,你养自己一辈子的钱老娘都放在你的嫁妆里了,谁说是她家养你?过不下去就分了,带着你的嫁妆单独过,不够老娘再贴补你!

但想是这么想,然这个世道,人们对被休回家,又或者二嫁的男人是多么的不待见,甚至有男人令愿在婆家挨打受骂,也要求婆家不要休他……岂是她一个柳金蟾能左右的?

民国那个大明星阮玲玉,不也让人们的唾沫星子逼得香消玉殒了么?

柳金蟾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粥碗,只觉得自己的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更觉得自己面对这个到处都是不平等的世界,自己无论怎么呐喊,也不过是蜉蝣撼树无力去改变什么,一种浓浓的悲哀顿时袭上心头。

一口饮尽碗底的粥,被一肚子气胀饱的柳金蟾垂头丧气地放下粥碗,抱着书,就一副谁惹了她的模样出了斋堂。

陈先红也不知柳金蟾怎么了,想追,又觉没吃饱,但她才去排队,那边就说没粥了,她只得放下粥碗,抱着书一路追上柳金蟾:

“怎得了,谁惹你了?气成这模样?”起床气还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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