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厉洛言此刻显然没和她在一个次元。
军医瘪瘪嘴，也不问了，直接说，“她胃部空空的，应该没吃早餐！年轻人，她又不胖，干嘛减肥？等她醒了，好好开导一下……知道么？”
厉洛言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将水挂好之后，叮嘱厉洛言好好看着，军医便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厉洛言和唐恬恬两人。
主人格还没替换之前，他听到了唐恬恬的尖叫声，然后镜面破碎，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后面次人格对恬恬做了什么事儿，说了什么话，他都不知道。
他抓着她的小手，眼眸里满是歉意。
“恬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病，把你吓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啊……”
他神情十分痛苦，抓着唐恬恬小手的大手不受控的开始用力。
唐恬恬生生的被他捏醒了。
睁开眼便看到厉洛言痛苦的模样，她心里一抽，脑海里顿时浮现了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她赶紧挣扎了两下。
“你……你先放开我！”
厉洛言见她醒了，眼眸里的痛苦被欣喜替代，不过，只有一秒。
下一秒，欣喜又被黯然替代了。
她是真的开始害怕自己了。
将恬恬的小手松开，他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恬恬，我……”
“你先别说话。”
唐恬恬移开目光，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里一遍遍的过着和厉洛言在一起的历历幕幕，以及，她这段时间听到的那些话。
特别是，那天早上，妈妈问的那个问题。
若是厉洛言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她会怎么选择。
她当时的回答是，要和他一起共进退，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是，真的事到临头了，她是真的害怕。
可是，厉洛言的痛苦，她也看到了。
他隐瞒了自己这么多年，肯定就是害怕自己会害怕，会嫌弃。
小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尽数陷入了肉里。
她咽了几口口水，才缓缓开口问，“你能具体解释一下，你的病吗？”
她现在脑子很乱，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厉洛言的情形，真的太诡异，根本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是人格障碍，俗称，人格分裂，而且，我和我的次人格可以交流！没去瑞士之前，次人格会在不经意的时间出现，所以，你才会觉得小时候的我怪异，去了瑞士后，瑞士的医生帮我把次人格限定住，每次只能在凌晨十二点出现，到中午十二点，占据我的身体十二个小时！我在用尽一切办法将他从我的身体里面驱逐，可是，都做不到……我不敢告诉你，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害怕被当做怪物……”
厉洛言越说越崩溃，最后，他抬起手捂着脸，低吼一声，犹如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
一直没敢看他的唐恬恬这才移眸过来，看着他。
心里疼得要命。
“这是病……不是怪物……”她抬起小手，在厉洛言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着。
厉洛言在她如此温柔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息。
他反手抓住唐恬恬的小手，“既然你觉得我不是怪物……为什么要怕我？”
“我……”唐恬恬对上他猩红的眼神，有些愧疚。